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毒蜘蛛

February 26, 2025 By Anna Trinh Leave a Comment

毒蜘蛛

作者:簡欣華

(一)新婚夜一場噩夢

1940年11月6日夜,日寇侵華戰爭仍在進行之中,在安徽太平舊居,紅燭高燒,錦幄初溫,吵鬧而忙碌的一天,終於過去了,賓客也散去了,我和新郎宏輝哥的結婚大日子,終於到了最重要的尾聲了,我倆在新房內的小桌上,共飲合巹酒,我們等待這寶貴的這一天,已經四年了。

宏輝是我安徽大學同系高一屆學長,在我入學那一年迎新會上結識,可以說一見傾心,一同墜入情網,我四年的求學生涯,可以說也是我的一部戀愛史,我倆花前月下,互訴情愫,也許下了終身結褵的諾言,共渡我們人生旅程,準備在我畢業後,儘快完成婚禮,開始共同經營人生,開創美好的將來。

徽式老宅,房院很大也很陳舊,是宏輝哥數代袓居大屋,因為最近縣里才有民用發電廠營運,雖然有電燈照明,但供電還不太穩定,喜宴剛完,賓客才散去,馬上又碰上停電,所以點上了蠟燭,因新郎新娘已進入洞房,臨時請來幫忙的人們,也收拾打掃完宴會的殘席,分別散去了,因為今年天冷的有些早,洞房中還生了一只大火盆,新房內已安靜之極,只能聽到二人的呼吸聲,及燭蕊曝裂劈啪聲。

我不善喝酒,才喝了二、三杯甜酒,酒意就衝上了腦門,知道即將發生閨房中的事,心中一面非常期待,一面又十分忐忑不安,宏輝放下了筷子,站起身來把手伸向我,低聲說:

『采蘋,不早了,我們上床吧!』,

我害羞地點點頭,站起身來和他攜手走到床邊,滿臉漲紅,我掏出一片小方巾先鋪在床上,準備承接我的處女落紅,再把枕頭和被褥整鋪好了,褪去外衣,把二人脫下的衣服,摺疊好了,整齊地放在床邊的椅子上,先鑽入了被衾中,我解開了捫胸束綁,等待我的新郎來靠近我。

早先,我從校中同寢室已婚的女同學那里,早已被告知道,也從小說書刊中知道了,女孩子第一次這件事,都告訴我會痛。但有人說不過痛二、三分鐘,也有人說會痛好幾天,有人說只像鉛筆刀刺到,不過爾爾,也有同學說像被軍刀扎到,痛入骨髓,莫衷一是,害得人家好幾天前就心情忐忑,坐立難安,現在已是最緊張的一刻,雙手感到有些微微顫抖,躺在衾中等待他進被中來。

宏輝哥也脫了外衣,鑽進了被窩,靠外床跟我并肩睡下,把我輕摟在他懷中,我耳朵緊貼在哥溫暖的胸膛,聽到他心臟有力地在呯呯跳動,我非常緊張,知道自己心臟也在加速跳動不止,我已預知哥的下一步動作是什麼,戀愛了四年,花前月下,我倆牽手、親吻、擁抱,撫摸、都做過了,唯獨最後一關,一直要保守等到今日,才要來完成,即使二人都有要儘早完成這個儀式的渴望。

『采蘋,今天妳辛苦了』,他說。

『哥,我覺得今天自己像一個牽線木偶,被指揮著東跪西拜了一整天,累到是不累,有些好笑而已』,我說。

他用手在我背上輕輕撫摸,他的手有些冰冷,從脊骨一直下行到臀部,喔!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,冰到不行,也癢到不行,有些手足無措,往他懷里直鑽。

宏輝將自己內衣也脫了,精赤條條地也抱住了我,睡在我外床的左側,他伸出冰冷的手,摸向我的胸脯,我打了一個哆嗦,他將臉靠過來索吻,我回應了他的吻,但我雙手不知要怎樣擺放,他抓住我的右手放在他堅硬勃起的生殖器上,平生第一次,摸到他的大生殖器,我不禁臉上紅潮上昇,緊閉雙眼,想抽回我右手,但他堅持不放,我只得照做。

他伸手進入我絲質內褲,內褲是新的,腰間橡筋束帶很緊,有些礙到他手的活動,他用腳將它叉了下去,伸手輕輕揉磨我的陰蒂。

哎呀!不得了,它又痠又麻,我縮做一團,想抽手回來,把他的手壓住,不許他亂碰,但又捨不得放開他的生殖器,我感到下面一直在冒水。

我分開了雙腿,閉上雙眼,迸住了呼吸,等待他爬上我身上,心中一直在計數,1,2,3,4,5,6 ……,咦!他怎麼沒有下一步?

突然,宏輝哥猛一下往後一仰,”呵!”叫了一聲,倒向床下,整個人摔到了床下,我睜開了眼晴,看到有一個窮兇極惡的麻臉匪徒,用一圈麻繩套在宏輝的脖子上,宏輝臉孔漲得通紅,叫不出聲,雙手抓住繩套掙扎,想是呼吸不到空氣,我放聲大叫:

『啊…………,咳…………』,我也被另一個匪徒用麻繩套住,喉嚨也叫不出聲。我看到有五六個匪徒,不知什麼時候擠進了新房,有人拿著長鎗,有人拿著盒子炮(駁殼短鎗),有人拿著短刀,一個個兇神惡煞摸樣。

宏輝被匪徒用麻繩綁住,裸身梱在椅子上,另一個匪徒,用細麻繩將我手腳,大字型分別綁在大木床的四支邊柱上,嘴里塞上我的絲質三角褲,一個好像頭子似的匪徒,開始逼問宏輝金錢的存放地點:

『胡少爺,我們是抗日游擊第三縱隊,恭禧你新婚,順便來貴府要一些補給,希望胡少爺愛國不後人,補助我們五萬元大洋,將來打退日本鬼子,政府一定加倍歸還』,這個好像是頭子的年青人,操了一口安慶口音說。

『大爺,我們是破落戶,父母早亡,根本沒有錢財,不要說五萬元大洋,連五萬元儲備券都拿不出來,你們找錯人了』,宏輝顫抖地哀求說。

『胡說,你騙誰呀,你有錢讀大學,有錢討新娘,有地放佃租,還向我們裝窮,說沒有錢,你在騙誰呀,今天要是不拿出五萬元大洋,就要你好看,不要浪費我們時間,快說,你們金庫在那里?不要放考驗老子們的耐心』,年青的土匪頭子兇狠地說。

『大爺,我們是破落戶,我讀大學,全是族中公積金出的錢,討的新娘她也是父母雙亡,沒有三聘六禮,連酒席錢都是欠的,要用收的賀禮錢支付,我真的沒有錢』,宏輝對土匪頭子說。

『你不要唬弄我們,你有田地出佃,吸佃戶的血,黑心地主,跟我們哭窮,今天你不拿出錢來,老子們翻了臉,你吃不了,兜著走,好好跟你說,你唬悠老子,老子殺了你老婆,看你還說不說』,

『大爺,我只有六分貧瘠的山坡田,種不出什麼稼穡,讓別人隨便承種,我從來沒有在繳田稅,所以也不收佃租,也不信你們可以去問種我家田地的人,你就會知道』,宏輝辯說。

『大爺沒有這些法國工夫,聽你哭窮,不給點顏色你看看,不知老子厲害』,頭子手一揮,對部下使了一個眼色。

有一個匪徒,接到指示,用手鎗把手,狠狠地在我臉上砸了下來,打在我嘴上。

『啊!…………』,我痛澈心肺,感到一陣腥味,知道至少斷了一顆以上的牙齒。一低頭,頸部繩索一緊,我無法呼吸,口中本來就塞了一條三角褲,口里也叫不出聲音來。

『大爺!我一家一當全在此處,你們盡量搜吧,你們能找到的,什麼值錢的都歸你,饒了我老婆吧,她什麼也不知道』,宏輝哭了。

『搜!』,那個年青的匪徒下令,室內外一共有十個人左右,就裏裏外外開箱砸桌,到處翻查,最後找到一本(偽中央政府的中央儲備銀行)儲金簿,儲金簿中尚有存款十萬餘儲備券,及約合雞蛋一斤價值的現金六萬一仟三百元儲備券,匪徒們大喜過望,罵道:

『說家中沒錢,哭窮,這是什麼?』,

『大爺,你們來晚了,這些錢,去年來還可以買幾錢金子,今年來只夠吃一碗排骨麵了,你們想要,就請拿去吧』,宏輝哀怨地說。

『他媽的,你笑大爺們不認識字嗎,你今天收的賀禮呢?快拿出來交給老子們,肏你媽,不然要你好看』,一個麻臉缺了半只左耳的中年的匪徒開罵了。

『大爺!今天我請的全是同村的近支親戚,國家戰亂這麼多年,年頭不好,大家都是窮哈哈的,那有什麼賀禮呢,現金已被包酒席的老闆收走了,剩下的都在大爺手上了』,宏輝有些哀求了。

『大爺們也是化了一番功夫才到你們這里的,難道要我們拿這麼一些錢回去!我們抗日游擊第三縱隊,是不會空手走的,快拿大洋出來,不然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,敬酒不吃,吃罰酒,你這個漢奸快說!錢藏在那兒?』,另一個滿臉鬍渣瞎了一目的匪徒罵了。

『大爺!我們山城老百姓,怎麼會是漢奸呢,大爺開恩哪!』

匪徒頭子看看屋內所有箱櫃,和可容物件的抽屜,都已破壞逮盡,找不出任何可藏錢財的跡像,也找不到任們何密室的可能之處,十分失望,翻開大床被單,綿墊也沒有任何發現,大概已知道搶錯對象,一無所獲。

這個年青匪首,揮揮手,所有匪徒都退出了新房,只留下他和我們夫婦二人,他找了一件衣服,塞滿了宏輝嘴巴,走到床邊,脫掉了褲子,露出一支昂首的大屌,爬到我身上。

我懼怕極了,渾身抖擻,想大叫,口中塞滿了東西,卻叫不出來,匪首索性就把我口中的內褲,及一顆斷裂的門牙挖出來,讓我大叫,下面的狗雞巴,狠命的從陰道肏了進來,我初經人事,又懼怕已極,渾身哆嗦緊繃,陰道極其乾燥,一點油都沒有,痛得我幾近昏暈,大聲號叫,匪首用右手撐住體重,左手按住我嘴巴,我頭一偏,在他左腕上,狠狠地一口咬住不放,他拼命要掙脫,但下面仍在狠命不停地肏我,直至五六分鐘後射精,才拔了出來,我也才鬆了口,他左手手腕上七個齒痕,上三下四(我口腔內被打斷了一支上門牙) 深入肉內,沁沁冒血,他用力抽了我二個耳光,才下床穿褲走出新房。

我看到宏輝已暈到在捆住他的椅子中,我則四肢被栓在床柱上,仍無法動彈,又是傷心又是疼痛。

接著那個鬍渣滿面瞎了一目的中年匪徒,走了進來,也脫了衣褲,一樣亳不憐惜地肏了我,我知道,我下面一直在流血,但我無能為力,只能像一條死狗似的任人宰割擺佈,匪徒們一個個輪番上陣,我暈了過去,不知有多少匪徒上過我。

不知有多久,我悠悠醒來,天已快亮,我利用角柱的方角,磨斷了捆綁我右手腕的繩子,才脫困。去解救宏輝哥,但發現他已經斷氣很久,臉色發些黑,四肢僵硬了。

(二)皇軍少佐村田君

縣理派人來勘查強盜殺人輪姦案後,出榜懸賞抓匪,但毫無線索,只知匪徒一幫人不到廿人,自稱抗日游擊隊,又稱十三縱隊,又稱十七大隊,又自稱十六路軍,出沒在長江皖南、皖北兩岸,到處打殺擄掠,犯案無數,但一直抓不到,我辦妥埋葬了宏輝的喪事,被輪姦案,盡人皆知,在太平沒有容顏再耽下去,等到身心的創傷有些痊癒後,告別了族中長輩,一個人帶了僅剩極少的一些錢,來到了杭州,在宏輝一個族叔家中住了幾天,發現他不懷好意,有意無意的碰一下我的臀部,腰部,有一次還故意碰到我的胸部,使得我十分厭惡,(我的胸部,在被匪徒破處後長大了很多,在那個時代,除風塵女人外很少有人用胸罩,大多使用長巾捫胸,我把它捆得緊緊的),只得在下城區一個巷子內,賃居了一個小房間獨居,我一個舉目無親的單身女人,為了生活,自己到市內一家名叫金谷很大的舞廳,應徵伴舞,結識了一個女大班趙大姐,投靠在她旗下,以大學畢業為號召,張艷幟下海,伴舞之外,也開始半公開做一些生張熟魏的生涯,趙姐租了一套二個寢間的套房,她自己住一間,空出一間,作為旗下姊妹的襄王和神女幽會的露台,她則抽一些夜渡資分成,作為房租補貼。我也找一些恩客,來此偶住。

這時杭州在日寇佔領之下,舞廳日本皇軍客人很多,為了擴大顧客層面,多賺一些收入,我開始報名補習班,學習交際日語,同時也學習普通話,改掉一些皖南鄉音,以掩滅一些生命中悲慘往事。

因為我自您認姿色不錯,舞技也很優美,又稱自己是齊魯大學商學院畢業的頭銜,很快出了一些艷名,很多客人向趙姐探聽,希望能作我入幕之賓,但我慎選對象,只有少許我看得上眼的人,才能作我入幕之賓,很快我愛上男女作愛的刺激,尤其是劇烈的衝刺及事後渾身大汗的互抱和擁吻,以我現在的艷名四播的程度,我可以夜夜笙歌,天天生張熟魏,收入可觀,但我仍堅持我的原則,不是我看上眼,決不會接納。

趙姐帶我去裝了子宮內避孕器,也提供如意袋防止性病(那時還沒有發明塑膠材料,而是用絲綢製的保險套,前端浸泡一些防水薄材加強避菌,)。

今天,舞廳來了一位身穿軍服的皇軍少佐,身材不高,我穿了高跟鞋還比他高一些,大概久經軍事訓練,一身肌肉,很是精壯,留了一撇小嘴髭,會講一些破碎的中國話,而我會講一些破碎的舞女日本話,二人一起跳了不少支舞,付了我不少舞票,他找來我的大班趙姐,想要帶我出場,我向趙姐點頭表示同意,趙姐告訴他,她有房間可出租,他就叫了車去了那里,車中他告訴我,他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,名叫村田敬次郎,來自日本鎌倉,我告訴他我名叫趙芬芳,乃是趙姐的姪女,來自蘇北,他說他不太會發音芬芳二個支那字,幫我起一個日本名字叫我”愛子”(エゴ)好了,我們到了趙姐家,我領他進了她的房子,幫他泡了一杯杭州龍井茶,他很客氣們的說:

『ありがとう-』(有難,多謝),很有紳士風度。

我踢掉了高跟鞋,坐在床沿,像小鳥依人似的坐進他懷中,他付了我二張百元日本軍券,這是淪陷區裏最能派用場的東西,我也很愛他渾身一塊塊的肌肉,用手捏他的臂二頭肌,他卻伸手脫掉我的上衣,解開了我的胸罩(我下海後,不再用捫胸,已改用胸罩了,取它一個穿脫極為方便)。

他站起身來,放下了我,脫去佩鎗和軍裝上下衣,光身裸抱住我,低頭輕咬我乳尖,我已經三天沒有男人了,立刻就勾起了蓄儲了三天的情慾,乳尖發硬,左腳站在地上,右腳抬起繞住他,夾在他右臀上,用陰戶口去碰他的肉捧,他把我推到在床上,撲在我身上,用肉捧來找尋入口,我低頭看他的武器,不是太長,陰毛也是短短的一簇,肉棒粗粗壯壯的,很配他的身材,我分開了雙腿,便於他的進來。

龜頭有些粗,包皮也有些厚,磨擦到陰道內壁時,如意袋又不太合身,磨擦時有些痛,但也增加了一些快感,剛開始他慢絲條理,緩緩地肏入,陰道內水不多,他調好呼吸,好像老朽一樣慢吞吞地進進出出,引得我急死人了,不由抬了幾下臀部催他,他笑了一笑,突然像三菱重工軍用卡車似的飆車猛衝,而且愈抽愈快,他粗壯的龜頭不斷摩擦陰道壁,我只能緊緊地抱住他上身,拼命抬起和搖動臀部,不讓他動作太大,他大概有些誤解,以為我情慾高漲,更加變本加厲狂風暴雨的努力想征服我,不停地頂到我的子宮口。

我累到不行,喘息不止,大聲呻吟叫床,不禁高聲大叫:

『啊!…………啊!…………ビッグ野郎!…………AKUTO惡黨!啊!…………啊!…………』

他聽了,更加劇烈加速捅我,我只得瘋狂地大叫大吼,披頭散髮渾身大汗淋漓,喘息更大聲,一口咬住他臂肉不肯鬆口,他一吃痛,大叫一聲,感到他下面狂洩射了一大堆,頹然退出了我。

我也鬆開了口,看到他手臂上有二排鮮紅的齒痕,上三下四一共七個齒印(那是我被土匪打折了一顆門牙的結果)。

我對他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,說了句:

『すみません』(對不起)。

他看了一下傷口,搖搖頭,輕輕地說了一句:

『だじょうぶ』(大丈夫,沒問題)』,一把摟住我,抓起床邊的杯子喝了口茶,放下水杯,並頭和我睡下。

這是我活到廿四歲以來,第一次做得最爽的愛。

我聽到房門開啓和關上的聲音,隔壁房里有了人的動靜,知道晚上十二點多了,趙姐下班回到家里了,我用手指放在口上,噓了一下,對少佐比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姿勢,誰知他毫不在乎,翻身又爬在我身上,問我:

『もぅいちどぅですか?』(再干一炮?),我點點頭。

他又大起大落地插進了我,這是一個受過嚴格體能訓練的軍人,才一下就恢復了體力,肉捧更加堅硬,一上來就比適才更出力地用力捅我,我一下就感到尿道不停地冒出水來,他詫異的問我:

『Fun Shu Tus Ga?』(潮吹嗎?),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,漲紅了臉回答不出來。他低聲問我:

『げんきですか』(元氣嗎?妳還挺得住嗎?)。我點點頭,低聲回答說:

『だじょうぶ』(大丈夫,沒問題),他誇了我一句:

『いいよ』(好棒!)。

他低頭吻了我,又再出力地抽插肏我,我陰道開始收縮,緊緊地咬住他的肉棒,口中大聲亂叫:

『哇!@%$^$$&*() 喔#$^%&*(%啊_4 #$#$%&^*&*(&)』胡言亂語不知所雲,忙亂間,看到趙姐穿了一套睡衣,在房門口探了一個頭又走了。

因為剛才他已經洩過一次,這次他肏得更深更久,加上我陰道一吸一放又咬得比較緊,我瘋的更狂野,更主動,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這樣淫蕩開放。

『妳大大的好棒!』。他用中國話批評說。

不知道他肏了我多久,也不知道我潮吹了多少次,也不知道少佐是什麼時候走的,睡醒時己是上午十點多了,還沒睜眼,感到又有人在玩弄我的乳尖,我以為又是少佐在吵我,伸手到他胯下,想抓住他調皮的肉棒,卻在他胯下抓了一個空………好像是一張和我一樣的濕漉漉的屄。

我驚惶地發現他竟是一個女人,睜眼一看,睡在我身傍的竟是一絲不掛的趙姐。

『趙姐!妳怎麼了?』,她對我噓了一下,把我的手拉到她毛簇簇的胯下,用大腿夾得緊緊的。也伸到我胯下,用姆指與食指搓我的陰蒂,但是因為我才激烈地做了一夜的愛,體力和性敏感度都降低不少,對她的挑逗不易有什麼反應。

但她是我的大班,也是我的老闆,我生計的衣食父母,我倆就是鴇母跟妓女的關係,尤其是更忌憚她身後的流氓,想到這里,不禁一凜,馬上扮出一付小心翼翼,加上非常順從的姿態,向她獻媚,但我從不知道,女女也可以做愛,就任由她擺佈。

她爬在我身上,擺了一個69姿勢,低頭認真地嘬吸我的小陰唇,用鼻子嗅聞我的陰道口,偶爾用舌頭在我陰蒂上輕舐及嘬吸,或用門牙磨磳,害我一時不知如何回應,只有依樣畫葫蘆,也同樣玩弄她的老屄(趙姐今年,據她說卅九歲,我看至少四十五歲,說不定有五十歲了),不知是不是剛上過小號,聞起來有些臭臭的味道。

她一直在玩我下面,漸漸陰道口有些分泌,她一直玩,一直弄,分泌愈來愈多,變成整個濕答答的,她從床邊脫下門傍的衣服堆中,抽出一支好像是灌滿生黃豆的如意袋,很像男人的大屌,乘我不備插進我下面,因為陰道內淫水充沛,啵!一下就頂到了陰道底部,直頂到了子宮口,我機伶伶抖打了一個冷顫下,口中:

『喔!…』了一下,她坐起身來,把我兩腳朝天,就用它玩我,那黃豆將如意袋灌得緊緊的,在陰道內比真的男屌還硬,顆粒磨到陰道壁,呵!好爽啊,在陰送道內直出水『 :

『嘰咕,嘰咕』,響個不停,很爽,真他媽的很爽。

她一直把我溢出的淫水往肛門口搽,用姆指扣緊了肛門,順著愈出愈多的淫水,姆指扣進了肛門,有些癢:

『姐!妳在做什麼?』我抗議,她笑說:

『我來幫妳開苞』,我還沒來得及抗議,她食指已深深地插了來,我覺得還可忍受,就由她在里面左轉右挖,尤其碰到其中某一點,比插到陰道底一樣爽快,我不覺禁大聲呻吟 :

『嗯!嗯!嗯!………喔! ………喔!喔! ….』

沒多久,覺得肛門很疼,低頭一看,她竟用那支假屌插了進來,而且上面還有些血跡,我作勢要抗議,她用手壓住我口說:

『別叫,忍一下,好處就要來了,快成功了,妳真的天生就是一隻賣屄的好材料呀,別吵,老娘替妳好好開通一下,忍一下,等會我給搽些藥,妳會常常記著我給妳的好處』。她就專心一意的大力抽插起來,剛開始很痛,慢慢習慣了,有些麻痺了,也就沒那麼痛了,最後,愈來愈舒暢,哎哎大叫:

『呀!呀!……哎哎!…….喔…….姐姐…用力..別停』。

我正在忘神大叫,趙姐,突然拔出了假屌,說了聲:

『好了,我手痠了,換妳替我服務吧』,在衣服堆由裏掏出一小罐藥膏,幫我肛門搽了一下止住了肛門開裂流血,搽上後肛門癢癢涼涼的,舒服極了。

當夫天下午,我渴睡極了,在趙姐屋里,睡了一整天,傍晚也沒去舞廳上班,下午睡夠醒了,洗了一個澡,感到屁眼很癢,很想找人幫我肏一下……….,

哎呀不好!一定是她昨夜替我搽的藥在作怪。

(三)血腥的日本舞俑

發現用日記式的第一人稱說故事,真們的很不方便,要用到無限次的”我” 覺得很累贅,以下改用第三人稱說自己的故事。

昨夜和趙姐在她房中巔鸞倒鳳,睡到下午三時芬芳(我)才醒來,盥洗完了,先好好地洗了一個澡,但才洗淨全身,大姨媽卻又來了,將它處理好了,還是要去上班,趙姐下廚,犒賞了芬芳她一份早餐作為慰勞,下午四點,就去伴茶舞,熟客還不少,有些應接不暇,還坐了不少抬子,賺了好些舞票。

晚舞開始,就看到村田少佐穿了西裝便服進了場,一會兒,他就來邀舞,在舞池中,他問愛子昨天怎沒上班,告訴他大姨媽來了,行動不方便,他點點頭表示暸解,他要愛子再去趙姐家中,愛子告訴他大姨媽來了,怎能做愛,村田搖搖頭說沒問題,在血泊里肏屄更刺激,愛子嫌他講話太粗魯,要他說話文雅些,村田笑笑不答。

芬芳說熟客太多,太早離場不妥,還是要多等一會,才能離場,村田慾火衝上了腦門,一直在傍催促愛子提早離場,好不容易,中場樂隊休息,村田硬拉著她離開了舞廳,去到了趙姐的住處。

才進了門,村田迫不及待,就脫下了衣服上床,一支小型手鎗掉了出來,村田俯身檢了起來,壓在衣服上。

這次村田帶來了新開發的人造橡膠如意袋,既薄又有彈性,使用起來舒服多了,科學還真能他媽的造福人群呀。。

村田還是那麼勇健,不在乎有血沒有血,在暗紅色的經血中進進出出,興奮不已,愛子卻感到意興闌珊,勉強嬉笑奉承應對。

事後,村田也看出來了,問愛子怎麼啦?

愛子說:『很髒,討厭啦!我不喜歡』,

村田說:『正好相反,我就愛看見血腥,上次打到南京,在那里,我就愛看殺人,血流滿地,我喜歡』,

『你變態,我討厭,我很不喜歡』,愛子說:

『有一天,你看多了,妳也會喜歡的,哈哈』,他對愛子大笑。

『我才不會像你一樣呢,少佐,去洗個澡,清潔一下吧』,愛子說。

『不必,もぅいちど(再干一次罷?)?,愛子』,愛子感到後門有些騷癢,點頭同意,俯爬在床沿,示意他從後面插入,他”噫!” 了一聲,像公狗一樣插了進來。

好過癮呵,假屌跟真屌沒得比,它又溫熱,用新型的如意袋,外皮感覺很真,拔插時候,磨擦刮到肛門和直腸,比之插前面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愛愛過後,雨過天晴,兩人同赴盥洗室沐浴,互相搓洗,村田很仔細地幫愛子洗凈了并吮吸陰部,要她也依樣葫蘆,幫村田洗淨及吮吸他的男棒。

愛子抓起他粗粗短短的男棒,很仔細地用溫水及香皂,洗清了他軟軟的男棒,看清上面已毫無血漬的跡象,才大口將它含入口中,一口口的吮吸它,誰知才吸了二下,它又堅硬地豎了起來,村田在浴缸中站了起來,已經戰過二回合的他,居然又起了性,真是一隻淫魔,不管她能不能呼吸,就插入了她的喉嚨亂插亂搞。

她掙扎,她”呵呵呀呀” 的大叫,他也不理會。

還好,他已經洩放過二次,還不是鐵打身材,體力不支,很快就不行,一會兒,他就軟掉了,她才能喘一口氣,活了回來。

村田對愛子說,大日本皇軍少佐的薪水有限,無法經常負擔舞廳及大班的抽成,愛子和他二人,如果想要久長,就要租一間房,省卻一些開銷,賃屋居住,以他的收入,可以生活很寬裕,問愛子的意見。

她想了很久,她很喜歡村田的經久耐戰,而且好戰,很能滿足她的床上需求,又能提供生活溫飽,就點頭同意了,此外她還有一項暫時不足為外人道的目的,因此她要村田到杭州市近郊,找一家幽靜的住家,沒多久,二人就在杭州市區突然失蹤了,搬進了新居。

所謂新居,其實不過是一間廢棄寺廟傍的一間田邊小屋,好在有水有電,加上鄰近二百公尺,每天早上有個早晨市場,生活機能還不錯,因為附近住家不多,也就沒有鄰居串門。二人有些遺世獨立隱居的味道。

村田的軍階,是一個中級幹部,專管日軍調度,沒有家眷,平常不准外宿,所以在杭州即使再晚,每天仍必須歸回部隊住宿,所謂同居也只是晚上一點以前,必須回營,他們租賃的小屋,離駐地開車只要廿分鐘,所以每天下半夜,愛子必須獨居,村田就將他穿便服時,隨身攜帶的那支德國克虜伯小型手鎗,留給愛子防身,而且教會她裝卸子彈,瞄準、打靶,擦拭、保養,還配了二盒子彈,共48發。愛子十分高興,答應村田會妥善保管,當他回營去叫時,會置於枕下防身。

二個不同生活背景們的人,在你情我願,談戀愛時,一切都是盲目的,什麼差異都能視而不見,但一旦同住一個屋簷下,馬上就會忏格不入,發生矛盾,愛子(芬芳)和村田二人也是一樣,第一件矛盾就是欣飲食差異,愛子喜愛的是大米飯,紅燒肉,大鹵麵,鯉魚,鯽魚,田螺等物,而村田的飲食,平常喜愛吃壽司,拉麵,米蘇,魚蝦,豚肉,漬物,即使愛子有心想替他準備菜餚,在附近有錢也買不到,所以村田必須自備食物到「家」中,和愛子同桌各吃各的晚餐,再者村田每次到門口,一定會大呼一聲『だだいま』(我回來了),他希望愛子能夠跪在門內,遞上拖鞋相迎,但她覺得太屈辱了,說什麼都不肯,但最後各讓一步,一般日子,愛子不必跪迎,但逢到他帶朋友回家,愛子會扮演日本妻子一樣,在門內跪迎,給村田一些日本男人的尊嚴面子。

村田也不是每天可以回家,平常也只是二、三天才能來一次,有時皇軍山出動下鄉剿匪,也往往三四天不回來一次。她經過日本粗暴軍人村田的薰陶以後,年青愛美的愛子性慾也變成十分強盛,村田不在身傍的夜晚里,她往往孤燈獨眠,常常想勾搭一些附近男子,但往往當他們知道她是日本皇軍的姘頭後,一個個都卻之不恭,不敢靠近,走避三舍了,所以她的日子也是過得很煎熬。

每過一、二過星期,愛子拿到村田給的日本軍用券後,必定要上街去到銀行,換成市面流通的貨幣「儲備 券」,結識了銀行窗口出納員小徐,當村田不能回家的日子里,小徐就可乘虛而入,兩入在家嬉春歡渡春宵,順便告訴他一些村田的動態,以供小徐來訪時,不致於衝堂,傍人避之不及的皇軍情婦,成了小徐的共用情人。

日子久了,小徐告訴她一個秘密,他其實姓段,名叫湘泉,黃浦軍校畢業,是中統局派駐在當地的一名地下工作人員,要來吸收她,獲取一些日軍動態情報,愛子欣然允諾。

最近,地方不太寧靜,汪記政府的和平救國軍,(汪記政府軍隊旗幟,是在青天白日旗上方,加一黃穗,上書”和平反共救國” 所以自稱和平軍)往往不能擺平,常需日本皇軍出動,才得太平,但最近蔣軍抗日地下軍,不知怎的,往往能料敵機先,制敵在前,以逸待勞,皇軍每次出動都吃大虧,頗有死傷,就比較少出動,龜縮在巢穴中了,村田比較有多一些機會,和愛子相聚。

村田少佐一如世間大多數男人一樣,女人還沒有追到手時,千方百計要追到手,即使化上再多錢財也在所不惜,但追到手後,不久就厭煩了,開始會帶一些舞女或風塵女郎回家,在家中飲日本清酒作樂,和愛子作3P或多P的性愛游戲。尤其最近日本軍部,勝利戰報頻頻傳來,皇軍繼征服了菲律賓和所羅門群島,及瑪麗安娜群島,已登陸澳洲大陸,東路皇軍佔領了三藩市和聖地牙哥,皇軍出動空中和海底神風特攻隊,消滅了米國全部海軍,米利堅國已派員,透過俄國,向日本表示要求商談投降事宜,支那蔣軍湘西會戰大敗,据守重慶已是強弩之末,指日可破,眼看征服全支那,不過是時問題而已,而攻印緬日軍,節節勝利已攻克新德里,繼續向君士但丁堡推進,會在攻陷整個土耳其後,與德國軍隊在希臘會師,討論瓜分地球的事宜。

今天,村田作東,宴請他軍中長官,羽田大佐和三個同階的同事,慶祝大佐晉昇熊本師團少將參謀長,前來愛子處酒宴,為鄭重計,前一天他就要愛子準備食物,而且從軍營中帶來一些,日本人下酒時最喜愛們的佐酒物。也準備了幾個風塵女郎陪酒。

晚上七時,天色已暗,佳賓抵達,村田在門口叫了一聲:

『だだいま』,門啓處,愛子穿著日本粉紅色和服,跪在門口,奉上拖鞋,口中大呼:『伊拉死媽生』(伊拉是死媽生的),村田心中沾沾自喜,訓練支那女人有方。

引各人入席,以一男 一女的序列入座,愛子是女主人,在大佐身傍上菜勸酒。

席剛開始,大家都有一些据謹,但酒過三巡,每人都有些酒意,舉止漸漸有些脫序,先是要求女郎們,伴著黑膠唱片唱歌,有位女子唱了一曲電影明星周璇的歌曲「天邊一顆星」 ,大佐說要唱日本歌,女子人都不會,有人唱了一曲歌星山口淑子李香蘭的「夜來香」,大家怕拍手叫好,又大口喝酒,又痛哭流涕。

羽田大佐剛開始嚴肅非常,不拘言笑,隨著幾七、八杯白鹿清酒下肚,慢慢露出色鬼原形,對愛子抓胸摸臀,一付下流模樣,村田為了要拍大佐馬屁,還鼓勵愛子儘量靠近大佐,方便他對漂亮的愛子上下其手。

忽然大佐說,想看愛子脫衣陪酒,男男女女大家拍手,愛子臉皮有些薄,害羞不肯,村田突然虎目一瞪,變臉用日本話對愛子大吼一聲:『叫妳脫,妳就脫,不要嚕囌,脫!,白加馬鹿!』

愛子一看瞄頭不對,應了一聲:『嗨衣!』。

戰戰兢兢到內房去脫衣服,不一會就脫得一絲不掛,肩上披了一條大浴巾,在身上遮遮掩掩地,從房中跟著唱片節拍,踩著華爾滋舞步,走到餐桌前,笑對著大佐要開口唱歌:

『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,那里有大豆高梁…………九一八………九一八………..』,歌聲未落,愛子從浴巾下,掏出一支克虜伯小型手鎗,對準桌上乒乒乓乓一陣亂射,打光了一整鎗子彈,大佐及二個低階的日寇當場斃命,村田肩頭中了一彈,女郎三傷一死,只有一個低階軍官亳髮未傷,他拔出了佩鎗,一下就把手鎗上了膛,舉鎗要還擊,村田大叫要阻止發射,因為他已判斷出愛子手上的鎗,滑膛已退在後面,鎗中已無餘彈了,用日本話大叫:

『不要開鎗,她手中的鎗是空的,捉活的……….』。

突然,『砰!砰!』,門口傳來二聲開鎗響,二個日本軍人都們倒在血泊之中。門口站著重慶潛伏份子,銀行窗口出納小徐。

愛子回首對小徐說:『你來晚了,剛才還以為我要殉國了呢』。

小徐說:『不會的,妳開始走華爾滋舞步,我在門口,已準備好要出手了』。

愛子對死去的村田說:『拜你所賜,我現在也很愛看見你躺在血腥中的樣子,其實我很早就想看了,只是怕我不夠本事,其實我很早就非常、十分想看了,但只怕單殺你一個不夠本』。

莊采蘋連夜逃離了杭州,躲避到了寧波,趙芬芳,和愛子則永遠消失在人間,找不到任何相關的線索,小徐仍在銀行每天數鈔票。

据小徐傳來後續消息,日本駐杭州皇軍,始終沒有發佈,熊本師團新上任的參謀長羽田少將,遇剌身亡的實際案情,根据現場目睹的受傷舞女描述,兇手為一年約卅歲的日本女子,或通日本語的中國中年女子.但因為沒有個人任何資料和相片,斷線無法追查,判斷可能為重慶政府戴竺所派,僅查得淫媒趙姐一名,被日本憲兵隊抓去逼供,因為年齡已有五十餘歲,不適合送去做慰安婦,有可能被送到滿州國,去做細菌試驗標本,實際下落不明。

(四)屠狗英雌陳牡丹

莊采蘋蝸居在寧波甬江傍,一個名叫浦前的村落內,等待從杭州方面傳來,日寇羽田參謀長遭制裁的進一步消息,她現在新的身份是青幫大老杜月笙的私生女,從母姓,芳名陳牡丹,今年廿五歲,未婚,高中畢業,上海人。雖然杜老爺子並沒有公開承認他與她的關係,但一般幫眾,及杜老爺子的徒子徒孫,見到她到也不敢造次,而且會暗中多加呵護,杜老爺子現在人在重慶,据說重慶政府戴竺先生,也通知江浙地區工作人員,要對她必要時,相助一二。

最近在華日寇比較風平浪靜,報載歐洲戰場同盟國軍隊攻克柏林,納粹德國兵敗投降,希特勒自殺身亡。美日在琉球苦戰,日本出動神風特攻隊,要準備作玉碎作戰,孤注一擲。我國勝利在望,要防止日軍作垂死掙扎,來個敵我雙亡。

牡丹小姐受她父母的遺傳,喜歡與下層社會人物接近,最近靜極思動,常到定海路一帶,一家半公開的賭場走動,里面有一攤是一個外號瘋狗的半文盲攤主當家的骰子搖寶攤,瘋狗為人落檻(上海話大方的意思),大把鈔票進出不當一回事,所以他攤上賭客不少,陳牡丹小姐也很喜歡押寶,常常流連忘返,賭到深夜,有嬴有輸,細算起來還稍贏少許,時間一長,跟攤主也認識了。

搖寶攤的攤主瘋狗,流氓出生,沒唸過幾年書,體格壯碩,四十來歲,長得很醜陋,一臉黑色麻子,缺了半只左耳,實在不登人樣。

但牡丹看到他後,突然想起了幾年前的一個人,一個男人,一個年青的男人,一個一輩子都刻骨難忘的男人,找到了瘋狗,就有可能找到他,牡丹不禁喜出望外。

今天在賭場,牡丹一如往常到瘋狗灘上耍錢,今天賭運欠隹,輸了不少,牡丹將手頭所有籌碼全部都押上了,瘋狗每天見到這個女人常常來賭,一付騷樣,忘了自己長的像妖怪一樣醜,癩蛤蟆想吃天鵝肉,覺得只要令她輸急了,很可能把她弄上手,這一把開出來是豹子,通吃。牡丹手中輸到赤腳,就去帳房以老主顧名義借款,居然又借到五十元大頭,牡丹今天手氣真的非常不順,不到一個小時又輸得光光,帳房很大方,又借給她100個大洋,一個小時後又輸光了,牡丹想再借,已經晚上十二時要收攤了,帳房就沒有這樣大方了,馬上要她加五分利結清當日欠帳,要派人跟他她回家取款還債,或用房地契抵債,牡丹小姐家中既沒有現金,更沒有房地契或金飾,又不能亮出底牌,奴家爸爸是恆社老板杜月笙,情急無奈僵在那里。

還好有瘋狗出面,暫時擔保通融一夜,明日再來設法歸還,天色已太晚,由瘋狗叫了一台三輪車,護送牡丹小姐回浦前住家。

三輪車,很窄小,二個人擠在同一個位子里,靠得很近,瘋狗跟牡丹擠得很緊,她的身材雖說比較纖瘦,但瘋狗的身體很是壯碩,而且他又故意向她那邊緊靠,故意揩油,成年男女,肌肉磨磳相擠,不久男女二人都有些起性,到了牡丹家門口,下腹冒水,立不起身來,幾乎是由男人摻扶著,這站不太直腰的女人,走進了家門。

進了屋內,瘋狗假借口渴,要女人燒些開水,向她討杯熱茶,拖延回去的時間,其實男有情女亦有完意,懂得男人是在找籍口,也不想他很快離去,所以也假惺惺地去找壺弄水、洗杯尋茶,慢吞吞地弄將起來,找個話題,有一搭沒一搭的撩起天來,

『大爺您貴姓哪?不好意思,還沒請教呢』,她嬌滴滴地說。

『我姓苟叫楓。瘋瘋巔巔的所以江湖上很多人叫我外號瘋狗』,他汪自倣地說。

『大爺您府上那里?』,她一面在洗茶壺,一面問說。

『府上?什麼府上呀?』,他是一個文盲,聽不懂文皺皺的客氣話。

『我是說問你老家在那里?』,她耐心地再問說。

『我老家在淮北,苦地方』,他懂了。

『喔!出朱元璋的地方,也是出抗日游擊英雄的地方』,她試探著。

『對!老子就打過游擊』,他眉飛色舞。

『喔!大英雄,你參加過抗日游擊隊,在那里打呀?』,她好佩服。

『老子參加當過抗日游擊第三縱隊,在皖南、皖南打游擊』,他在女人面前好神氣。

水滾了,牡丹加好了茶米,泡了二杯,用茶托端了放在桌上,轉身去找一些寧波茶食,瘋狗迅速地在一杯中,偷偷地投入了一顆白色藥丸,卻怕它溶解得不夠快,端起這隻杯子輕輕搖晃,牡丹端了一碟糖蓮子走了過來,沒辦法,瘋狗舉起手中有藥的茶杯,放到嘴邊作勢要飲。

牡丹就怕瘋狗會下藥,拿過瘋狗手中的茶杯,笑道:

『這杯是普通綠茶,是我要喝的,那杯才是上等龍井,客人喝的』

瘋狗心中暗笑,我正發愁如何將茶杯對換,妳半吊子,假充內行怕我給妳下藥,要喝我手中這一杯,正好自投羅網。

牡丹接過杯子,有些燙,先淺淺地淺斟一口,杯口有些口紅了,等於做了標記,瘋狗發就不能偷偷地護掉包了,放下待涼,瘋狗只能耐心地等待,要找一些話來說,拖延告辭的時間,等它發作生效,就會求爹爹告奶奶地求我肏,但另一方面,她邡卻要他大放厥詞,誇說自己是如何的英勇,殺了多少和平軍和可惡們的地主惡霸,的陳年往事。

『你領頭幫主是誰呀,這麼勇敢,姓什麼叫什麼?那里人?』

『我們不叫幫主,我們都叫他們大當家,和二當家,大當家姓宋,宋江的宋,二當家姓一,名字我沒叫過,我不太認字,不會寫,也不會唸』,他一面說話,一面也注意到她,終於把那抔茶啜光了。

牡丹從來沒聽過有人姓一,不由笑著追問了一句:

『二當家姓葉吧,不會有人姓一,這樣就會有人姓二,有人姓三,還會有人姓四了』。

『不是姓葉,他親自告訴我姓一,不是姓樹葉的葉,是循一的一』。

牡丹不要去跟一個文盲爭,姓一,就姓一吧。

藥效發作很快,她漸漸有些手足無措,面泛桃花,目光一直在打量而且盯著瘋狗的胯下,他知道時間到了,任妳三貞九烈也要主動投懷送抱。

他走到她面前,將她從椅中牽起,她馬上像家犬一樣撲在他身上。

兩入就纏絞左在一起,瘋狗將她連拖帶抱地,帶進了臥室平放在床上。三、二下就剝光了二人的衣裳,這小妞還真是沒見過世面,什麼年代了,像鄉下女人一樣,還在用長巾捫住一對漂亮的大奶,解放出來後,鼓挺梃地聳在床上,看到她潔白、細嫩、柔嫩的嬌美少女似的肌膚,一如凝脂,瘋狗一下撲在她身上,又是摸,又是吸,又是捏,又是擠,牡丹癢得受不了,又是笑,加上推和躲,縮做一團,但卻伸手抓住他漲得不行的大屌不放。

瘋狗知道她身里的藥效尚不到充份發揮,要耐心等候,所以暫不理會他她的動作,俯身吻向她頸胸間上下游移,吻得牡丹小姐嬌軀陣陣顫抖。纖手緊握他的大屌不肯放手,開始扭動腰枝、臀部前後擺勳,左右扭動,大聲呻吟,秀目俯看著瘋狗的活動,姿態充滿了嬌艷、滿臉嫵媚和充滿了飢渴,呼吸愈來愈沉重和大聲。

瘋狗知道時間快到了,伸手摸向她胯間,發現已經濕得一塌糊塗。

他移身向下,得看到她平坦的小腹、修長的美腿,隆起的陰阜以及鮮紅的陰唇似開似閉,陰道口也好像會蠕動,淫水泊泊外流。

他心旌蕩漾,難己自持,不禁從牡丹手中滑出膨漲的大屌,俯身靠到她胯里,用舌頭舔她的下面的嘴。牡丹下嘴好癢好癢,加上藥效大量發作,陰蒂、陰道內壁、子宮內、子宮口、全部騷癢不堪,而且騷癢也不止從一處來,抓首撓腮都不知如何處理,漲得不知如何下手,渾身皮膚發紅,一對俏目水汪汪,好似嬌笑倩焉,眼睛中充滿了性飢渴的異彩,又好像含淚欲滴,一付幽冤含屈的樣子,令人愛憐。

瘋狗自然知道,藥效已充份發作了,現在不要說男人的大屌,就是一匹騾馬在當前,她也會求牠肏她的,他不改姿勢,仍些然一個勁的在吮吸她的下身。

牡丹手足無措,不知怎樣才能叫瘋狗鬆口,不得不對他說:

『苟先生,我好了,放進來幫我殺殺癢吧』,

『我這樣就很好了,沒關係,我在門外玩玩就好了』,

『我很急,不要逗我了,來吧,我們來玩吧』,他卻說:

『我已經可以了,今天白天累了一整天,有些累了』,什麼屁話,把人家弄到這個光景,說累了,我今夜怎麼辦,牡丹有些火大:

『不玩就不玩,那爛麻皮,你請回吧,我也有些累了』,牡丹賭氣,出言不遜,故意揭他短處,傷他自尊心。

他火大,就真的穿起短褲下床要走,牡丹看到他將一支七、八寸長還是仰天長嘯的雞巴收進短內褲里時,週身都在癢,不得不改口嗲聲說:

『麻皮哥哥,不要走啦,我逗你的,我讓你插啦,不要逗我了,來吧,我們來玩吧』,

『然妳剛才罵我什麼,妳要認錯,求我讓你吸我的屌,再看看我會不會原諒妳』,其實瘋狗知道,這個女人服了他下的藥,騷癢難忍,沒有真刀真鎗干上一砲,是不會完了的,也不過做個樣子,要喪盡她的自尊,澈底收服這個丫頭,就又脫下了短內褲,那支大屌又跳出來了。

牡丹小姐一見大屌如見異寶,馬上跪在床沿地板上,大大張口櫻口吐吸起來,瘋狗志得意滿,心想又收服了一個玩物,玩膩了可以弄到外地去賣到窯子里去。

一夜風流,瘋狗在床上,將牡丹小姐澈底的降服了,從此瘋狗在賭場每次上班,都帶上了她一起上班,賭場也沒有向她催討欠款了,但欠款的借据也始終沒有還她,她明白這就是押在瘋狗處的賣身契了。

漸漸賭場中的人們,不論工作人員,或是老顧客,都知道牡丹小姐是瘋狗的姘頭,但叫人不解的是,這麼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,怎麼會姘上一個又老又醜爛麻皮的賭鬼呢。

大家都在猜,不知是賭久了日久生情,還是牡丹小姐香閨寂寞,春意大動飢不擇食,瘋狗竟成了香閨入幕之賓,而且据瘋狗說,還是牡丹小姐主動勾引的。不過另有人說,是偶而牡丹跟他春風一度後,愛上了瘋狗厲害的床上功夫,主動要跟他交往的。

瘋狗跟她說,他拜過師,他搖寶的寶盒是有機關的,可以控制大小、甚至點數,他只是在重要時刻偶一出手,殺一、二個凱子,賺一筆大的就可以轉移到他處去了,要牡丹幫他做”作手”,賺一票大的,就可以吃一輩子。

他拿了寶盒回家,當場表演給牡丹看,賭抬千術出神入化,把一個姑娘都看獃了,佩服的不得了。這才知道上次欠賭場150個大洋的事件,是他一手主導,讓牡丹掉入了他的圈套。

瘋狗搬進了牡丹家中開始同居,她很崇拜英雄,跟瘋狗一起在家中時,常要他講一些,他在打游擊的英勇故事,慢慢才弄清,他們這一伙一共原來也只有三十個人,由大當家宋先生領頭,接受上面組織領導,有一些武器和彈藥,在皖北長江一帶和汪記救國軍接戰,但以敵來我走,敵走我追,就地取糧,撓敵為主。在去年一次接戰中,判斷錯誤,以為對方是和平軍,結果來者是鬼子官兵,對方武器優良,彈充糧足,半小時不到,大敗,渡江退到皖南黃山腳下,打剩了九個人,因糧於黃山腳下太平縣,搶到縣中一家破落地主,正逢他們家新婚,好倒霉,九個人,殺了一個地主,才搶到三付大餅油炸檜的錢,年頭不好,老百姓都很窮,沒有搞頭,不得不就地解散了。

『你們解散後,都去那里了?』牡丹好奇的問。

『二個當家去了廣州,我們七個小兵都來了寧波,偶然有事還會找個地方聚聚』。

*** *** *** *** ***

今天中午,十時左右,牡丹就醒了,看到枕邊人瘋狗仍在呼呼大睡,就把他搖醒了,瘋狗每天顧攤到一二點才能入睡,有時還要和牡丹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,通常不到下午一點是不會起床的,今天這麼早牡丹就把他叫醒,他有些不高興,開口就沒有好話:

『怎麼,這麼早叫醒我什麼事,三天不肏,屄又癢了?』。

『告訴你一件事,昨天我去看醫生了』。

『肏得太厲害了,肏破了?』。

『不正經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,告訴你一件事,你要做爸爸了』。

『什麼,妳說什麼?再說一遍!』,他一屁股就坐起來了,

『你、要、做、爸爸了』,牡丹一個字,一個字地說。

他有些嚇到了,半天沒出聲,他心中正在想,昨天才想到,怎樣可將她騙到外蒙去,賣到羅宋窯子里去,誰知她今天告訴我她有了。

『你要不要我生下他?你不要我就趁早拿掉他』,她輕鬆地說。

『這是我跟五、六個女人後,才盼到的孩子,請妳不要這樣說,妳會嚇到他』,

『那你要跟我結婚,我才要生下他?我不要當未婚媽媽』,

『我爸媽早就死了,沒有財產,你跟我結不結婚,有什麼兩樣』,

『女人一生都在為小孩忙,我要有些人証,也要有些名份』,

『那我去請我打游擊時的那些戰友,一起來喝杯喜酒好嗎?』

『好,那麼連你九個人都要請到,少一個都不行』,

『二個當家都在廣州開公司,沒有連絡方法,請不到,其他六位都在寧波本地,一定會請到,我瘋狗講話算數』,

『好,那你去安排吧,我要去做幾套新衣服結婚當天好穿』,

『錢夠不夠?做新衣服要漂亮一些的』,

『錢用不完,說不定我還要買一些小孩的衣服,你喜歡第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?』,

『女孩!女孩比較會照顧弟弟』,他心里明明想說男孩,口中卻為了要討女人喜歡,違心地笑著說,他開心極了。

牡丹看他,好一張令人作嘔的黑麻子臉,滿臉都是黑麻子,大麻子里套小麻子,小麻子里套小小麻子,笑起來更醜。

我好命苦,怎麼會跟這麼醜的一個人生小孩。

她對瘋狗說:『三天沒做那個了,今天醒得早,有些想,我上床來做一次也吧?』。

『妳瘋了嗎,現在肏屄會害掉我們寶寶的』。牡丹碰了一鼻子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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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婚沒有長輩,就沒有什麼繁文縟節,賭場的朋友,就在小餐館里開了三桌酒菜熱鬧一下,重點在新房外,另擺了另一桌非常豐盛的酒菜,款待當年一同打家劫舍的戰友,牡丹很重視老公的這些舊友,特地要瘋狗去紹興.去買了三罈紹興女貞陳酒,供舊友暢飲,大家羨慕醜八怪似的瘋狗,能娶到如花似玉的美嬌娘,席中熱鬧飛杯傳觥,大家嬉歡勸進,立志要在新房門口終宵鬥酒,不讓新人能夠圓房。

新娘化著濃妝,穿著鮮艷的新衣,在酒客間竺里里外外敬酒走動。夜色漸深,屋外已無人影走動,紹興美酒也只剩下一罈了,喝酒的人連新郎在內一共七個人,也陸續一個個醉倒了地下,新郎瘋狗因為要招待客人,喝得比較少,是最後一個倒下的。

牡丹小姐冷冷地,對著口中正在冒出鮮血的,垂死瘋狗說:

『不是只有你會下藥,老娘也會的』,可惜死狗已經不會回答了。

如果有人好奇問我,她肚子里的孩子後來怎麼了?

喔!你忘了嗎?日本皇軍村田少佐的女友,趙芬芳小姐在前一章里裝置了,子宮內避孕器。

(五)萬里刺殺總經理

寧波市警察局為了浦前村新婚毒宴命案傷透腦筋,七名死者全是寧波市低層社會份的無業份子,主要生活在偷、騙、賭、娼、煙毒圈子里(當時抽大煙是合法的,但要登記備案),惡名四播,好多曾受他們所害的人不少,聞訊大快人心,但人命關天,還是要追查,逃逸無跡的女嫌,很可能是死者拐騙來的外地女子,奇怪的是,所用之毒藥卻是重慶份子中統局所慣用的種類,無色無嗅,令人防不勝防,不知如何取得,發佈了通緝,但嫌犯沒有留下任何可資追縱的具體資料,不知姓甚名誰,年齡籍貫,學經歷等都毫無所知,唯有的證据是一張當日結婚照,但經過濃密新娘化妝,根本認不出本人來,甚至懷疑她是男扮女裝。

1945年8月15日下午,陳牡丹在旁人還沒有發現寧波市毒殺流氓案情前,就帶了在瘋狗行李里,搜刮了全部的財物,別看他生前似乎很窮,其實憑他睹場老千,這半年來的詐賭,賺進了不少的黑心錢財,加上汪記政府暮途窮(這時漢奸頭子汪精衛已死,換上了陳公博跳樑)紙鈔貶值一文不值,瘋狗早就把詐賭騙來的錢,換成了袁大頭和黃澄澄的金條,牡丹小姐(或是瘋狗太太?),不客氣的全部笑納打包帶走了,氣喘吁吁的背上家當,從容地搭上從寧波到上海的班輪靜波號,經海上到了上海市吳淞口碼頭,很順利地進入了市區,但覺得扛著沉重的現大洋太重,讓她吃足了苦頭,所以一到了上海,她就找了一家金飾店,把整數的大洋也換成了一條條的九九九金條,減輕攜帶重量。

當天晚上二點鐘,突然不知從何方,傳來超大聲的管弦樂隊演奏聲,後來又響起此起彼落的爆竹聲,把全上海的市民都吵翻了,天亮時,全市倒處都能聽到廣播,有一個日本老頭子用連哭帶喊的日本話,嘶喊著哭叫,很多鬼子兵跪在地上哭泣聆聽,据懂日本話的人告知,那是日酋天皇的玉音,懂的人說,那確是日本裕仁天皇本人,親自在收音机頻道里,宣佈日本接受同盟國菠茨坦宣言,無條件投降。

上海全市,平時像兇神惡煞的南陽撟日本憲兵,中國人民經過,多要彎腰鞠躬才能通過,已經不知龜縮到那里去了。還有民眾對駐守營地的鬼子士兵投擲穢物,收音機中頻頻廣播,不要侮辱和激怒日本士兵,怕他們反撲,玉石俱焚,倒底他們手中仍握有武器。

牡丹跟著流動人潮,坐火車到了廣州,用新身份以朱玫瑰的名義住入河柳街的一間小旅社內,化了幾天功夫,終於在華僑新村租下了戶還不錯的屋子安頓住定。

她照著報紙分類廣告,徵人類廣告一一投寄履歷。

履歷上是這樣空寫的,

朱玫瑰,女,廾五歲,末婚,浙江定海沈家門人,安徽安慶大學經濟系畢業,精通商用英文,父親是遠洋貨輪船長,母親早亡。

應徵工作,秘書或業務。

這一段時期,抗戰剛勝利,全國在復員的浪潮中,而且英國人也回到了香港,羊城和香港工商業往來十分興盛,所以她收到的復函很多,玫瑰小姐細心一家家去應徵面談,但她不諳粵語,大多不能成功,即使有幾家公司老闆不是廣州人,願意錄用,但玫瑰小姐卻不願屈就,找事找了一個多月,始終都找不到一個合她意的工作。

朱玫瑰小姐,希望能找到一家公司,老闆是姓宋或者是姓一的,但人海茫茫,大海撈針,希望甚是渺茫,一些方向都沒有,萬一他的公司不開在廣州,萬一他改了姓名,萬一他開的是工廠,而不是公司,萬一他開的公司不缺人,最後,她還是選中了一家中規模的公司上班,做業務下手的工作。

所謂業務下手的工作,就是上手去貿易公司,接到從香港轉來一些各式各樣,希奇古怪的訂單,玫瑰小姐就要去找到下游的生產工廠把東西做出來,工作很辛苦,而且要接觸三教九流,上至大公司的總經理,下至包工頭,甚或地方角頭,半年下來,因為勤走,也認識了不少朋友,當然玫瑰小姐為人開放,香閨也偶有男仕光臨,甚或有合意的人留宿,但從沒有和男人,有金錢上或情感上的糾葛。

今天,朱玫瑰到了佛山的一家佩飾工廠,昌盛企業,與廠長兼生產部經理,同樣也是姓朱同宗的幹部,商討一批紀念章訂製事宜,談得甚是投機,約定明日攜空白訂單來,進一步談條款,及樣品打樣及价格事宜,朱經理約定明日陪玫瑰去見一總經理

同宗朱經理提到一總經理,玫瑰聽到,不禁心頭“噗!” 的一聲,問道:『大哥,一總經理,那個“一”,一二三四的一嗎?』。

朱經理笑了:『那有人會姓一二三四的一,是海軍巡弋的弋』。

玫瑰恍然大悟,不是”循一”的一,而是”巡弋”的弋,雖然仍然是個罕姓,們但終算解開了一二三四這個謎團。

但”弋”雖說是個罕姓,世上人這麼多,也極有可能只是同姓的人,等明天說不定就可揭曉了。

她第二天起了個早,盥洗沐浴,去做了頭髮,又仔細化了一個美美的妝,噴了一些淡淡們的香水,換穿一件艷麗的旗袍,對著化妝台鏡子,照了又照,修修描描,最後自認十分艷麗,用過午餐才開車出門去佛山赴約。

她在下午三點到了他們公司大門,她的盤算是三點鐘到工廠,和朱經理談樣品的規格細節,打樣時間表長度,如雙方合意,就可談价格、初驗、交期、付款等訂貨合約細節。她已經取得自己公司老闆底線,今天只是初談而已。今天要談們的是,一批英國客戶指定的一批胸飾,由里到外,不鏽鋼別針,底層是99.9足赤2μ電鍍,立體英國皇室獅子圖騰,最前配以多種不同級別的法瑯圖案,三十多款多樣少量製作,并壓上不同序號,總數達百万件,由港府派人監制,作為英國王室,贈送二戰有關人士,記念佩飾(不是勛獎章)。

如果在下班前順利談妥,就可在五時半左右見到弋總,說不定會一起用晚餐,可在餐桌上傍推側擊,弄清此人是否就是自己正在苦苦找尋的那個人。

人算不如天算,等到玟瑰和朱經理商談完畢,弋總已有前約,先一步走了,玟瑰好生失望,就故意推托,打電話回公司請示价格,要改期再來佛山洽商,因為這批生意總金額很大,朱某不捨得半途而廢,懇求玟瑰明日再來公司,由弋總親自來議。

第二天,玟瑰依約前來,弋總果然在他辦公室內恭候,才一照面,她就確定了,這才叫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工夫,鬍渣滿面瞎了一目的中年男人,這不是每日夢里,恨得咬斷銀牙,血海深仇的匪徒還是誰。

依玟瑰的心情,恨不得立即拔出鎗來,當面轟他一鎗,了卻心事,但我還要靠他,找出主要仇人,土匪頭子姓宋的大當家,現在還不是時候。

『弋總!久仰大名,如雷灌耳,只是一直無緣識荊,這幾天家門朱經理提起,才知道您在這里大展鴻圖,今天有緣見到您,真是十分榮幸』。

『朱小姐,這幾天我們公司朱經理,跟我提起妳,說妳精明幹練,美艷絕倫,今日一見,果然風姿綽約,國色天香』。

二人一見面,就互打高空,大家都言不由衷。

賓主坐定,很快就切入主題,先談規格,99.9赤金成色,鍍膜厚度法瑯色號,ISO標準,線上抽驗及成品驗收要求,打樣及預付款%和交期,FOB或CIF HK計款方法。

談得很順利,但因金額甚鉅,約定先簽草約,儘速交雙方律師審查後,并提交樣品十件備查。

商議完畢,弋總提議到市上穗美大飯店用餐祝賀,餐中,他帶來了他年青的新婚妻子共席。

賓主坐定,席上朱經理還帶上公司中其他六名幹部,正好十人一桌,連玫瑰在內一只共有十個人,在這個時候,玫瑰才能正面仔細端詳弋總和他夫人的相貌。

弋總今年約五十來歲,髮鬚濃密,鬍髭很可能早上才剃,下午就又長得整個下頦,鬍渣滿腮的那種充滿男性賀爾蒙的騷鬍子,左眼失明戴一個眼罩,有些像童話故事小飛俠里的虎克船長。

弋總夫人長得很清秀,年紀很輕,廿一、二歲,穿著有些土氣,一看舉止,就知道沒讀過多少書,和弋總都是安慶口音,小腹微凸,明顯地已經懷孕五、六個月了。

喔!他已經有老婆了,這倒有些辣手,玫瑰正在想,怎樣才能接近弋總,再從他口中套出大當家的行蹤來,但看到他老婆懷孕的情況,就感到有機可乘,男人在老婆懷孕初期時,性慾不能宣洩,往往容易出軌,正可利用。

家門朱經理對大客戶,玫瑰小姐百般奉承,她也十分高興,席中交互勸酒,大家有些醉意,弋夫人因為有孕,不勝酒力,弋總要駕駛先將她送回家去。

老婆走後,弋總就比較放得開了,頻頻向玫瑰勸酒,杯觥交錯,好不熱鬧,玫瑰善飲,但較能自制,不失儀態,仍能保持閨秀風範,弋總發動幹部淪流向她敬酒,但玫瑰不為所動,不管氣氛炒得如何熱烈,池她還只是淺酌低呡,保持鎮定微笑以對。

弋總看她美若桃李,艷如姣燕,不管如何言詞挑逗,都不為所動,有些垂涎欲滴,一使眼色,席上幹部,落續散去,玫瑰筷子不慎落在地上,她俯身下方去撿起,侍者急忙前來服務,但她已自己撿了起來,起身時,彷彿看到弋總在她酒杯中丟進了一顆藥,她只當沒看到,繼續平靜如常地喝酒,欲擒南山虎,偏向虎山行。

再喝了幾杯,玟瑰就有些不勝酒力,面泛桃花,說話有些口吃,東倒西歪,口中一直唸著:

『弋總!你這個酒不錯,很爽口。再叫一瓶,好喝!』。

『弋總!你這個鬍子很漂亮,比我老公的漂亮多了』。

『弋總!你這個鬍子硬不硬,扎起人來痛不痛?』。

『弋總!我老公在家等我,我要開車回去了,謝謝你的招待』。

『弋總!你這個鬍子比我下面的鬍子短多了,要不要比一比?』。

愈說愈不像話了,弋總勸住她:

『朱小姐,你喝多了,開車太危險,這樓上有房間,休息一下,等酒意褪一些再走吧』。

『我沒醉,我要回家,老公在家等我,我們約好大姨媽走了,今夜要爽一夜的,我要回家』。

『沒關係,你要爽一夜,我會比你老公使妳更爽,聽話,跟我上樓吧,這件事我最行』。

弋總看到玫瑰小姐已經口不擇言,身體柔軟,連站都站不直了,知道藥力已發作,連拖帶拉,把玫瑰弄進了客房。

其實她是半真半假,她以前曾被瘋狗下過同樣的藥,今天各為了要吊上弋總,不惜以身試藥,取信於他,硬著頭皮,喝下了那杯酒。

弋總將她弄上了床,脫去了外衣,心想這個小妮子,真不能用藥,發作得真快,這麼快就不行了。

玫瑰陰道不停冒水,下腹搔癢不止從一處來,面泛潮紅,兩眼迷離,弋總脫掉了她的奶罩,剝下了她的三角褲,他她卻不斷地對著弋總不停乞乞傻笑:

弋總把自己也脫得精赤,看著玫瑰在床上發情,這個女人還真是個美人,肥瘦均勻,細嫩白晢的皮膚,吹彈可破,我見猶憐,胸口二朵雞頭肉,巍顛顛忍不住張口就吸,呀!魂飛九重山。

『老公,你幹嗎在眼晴上貼一塊布呀,今天你好帥呵』。

弋總知道她已經有些幻覺,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她老公,也不去戳破他她的的幻覺,一面伸手下去摸弄她的陰蒂,一面俯身去吻她的乳頭,她興奮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肉棒不放,閉住雙眼,口中伊伊呀呀叫個不停。

『老公!今天你好大呀,好硬呀,好人,我等不及了,我裡頭癢得不行了,快些,快些進來,快些,快些!我等不及了』。

弋總爬在她二腿之間,龜頭頂住洞口,伸進了一粒龜頭,就停止不止再前進了,我急了,臀部往上一迎,進來了半支肉棒,他卻屁股往上一抬,又退了回去,我急忙再迎一下,他還是老樣子,退出停在了原點,只讓我陰道口含他一粒龜頭,他愈是這樣,我愈急,裡面愈騷癢,我氣壞了,睜開了眼睛想罵他一頓,為什要這樣耍我,卻發現不是老公而是弋總在我身上,我嚇了一跳,想推開他,誰知他卻整個身體一沉,大屌插進了我內部,直挺挺頂到了我陰道底,子宮口,大進大出插得我應接不暇,插得我雙臂緊緊抱住他上身,雙腿也緊緊圈住他下身也不放,口中不禁大聲叫床:

『呵…………呀……………好哥哥!…………出力…………嗚……肏死我……好!……就是這一點………肏得好……%&$@^*($%%#加油………^*%#$^(*^%$#…………)』。肏得我不知所云。

叫著,叫著,我下面噴了一床,他也射了我一泡精液。

事後,玫瑰星眸半開,媚眼望著弋總,嬌聲說:

『弋總,你趁我酒後欺侮我呵,我老公知道,怎麼辦?』,

『怎麼辦,休掉他就是了,剛才爽不爽?』,

『呣,剛才你壞死了,欺負人家』,

『爽不爽?要不要再來一次,這次會比較久呵,要不要?』,

玫瑰含羞地點了點頭,身體投入了弋總的懷中。

*** *** *** *** ***

玫瑰回廣州,照著弋總的意思,和老公分了手,(其實他她本來也沒在廣州結過什麼婚)就成了弋總的外室,全公司都知道,只是瞞著他懷孕的老婆。

她仍在廣州原公司上班,但也進入弋總公司做一些英文函件處理的秘書工作,記念章樣品也送出去了,訂金也收到入帳了,弋夫人也產下了一個大胖兒子。

最重要的是在半年的同居生活中,從弋總對外來往的通信中找出了宋先生的資料,原來他進了上海市警察局中任職。難怪倒處找他不到。

玫瑰心里很矛盾,當年弋總這批盜匪,縊死了我的新婚丈夫宏輝,強暴了處女的我,現在,仇人就在身傍,隨時可取他性命雪仇,但殺了他,又留下未亡人,怨怨相報,何時了。

下了決心,如果他老婆生下一個女兒,我就饒她們母女性命,但如生下一個兒子,則我要斬草除根,殺他父子,說不定殺他全家。

第二天,廣州日報,社會版欣頭條新聞

「大小老婆爭寵,昌盛企業總經理弋XX,滅門血案」

本報訊:大雨傾盆中佛山市昨夜發生滅門血案,該市聞人弋XX父子,昨晨在自宅遭小老婆朱女開鎗擊斃,月子中的弋妻,驚佈血崩而死,兇手正在追緝中…………..。

(六)天九至尊黃菊蓓

黃菊蓓小姐單身一人從廣州,輾轉到了十里洋場上海,雖然身懷巨資,但舉目無親,在江寧路附近賃屋而居,不幾日就進入了靜安寺路附近的一家新仙林舞廳,掛牌下海陪舞,菊蓓小姐年青窈窕,長相漂亮,舞技又好,交際手腕一流,受過高等教育,能言善道,加上褲帶甚鬆,床技又好,做愛時摇曳生姿宛轉嬌啼,男仕一經為入幕之賓,常令人魂飛魄授愛不釋手,朝思暮想,因之一時瘋迷甚多火山孝子,混得風生水起,很快名滿上海小報版面,與當時的海上名女人至尊寶王文蘭齊名,也為她起了一個非常不雅的外號叫做天九王,取內褲常開三教九流全收,販夫走卒不拘,通吃的意思。

那時期,上海正值戰後復員期,東北內戰正緊,通貨膨漲,政府推出幣制改革,以金圓券取代老法幣,一時上海人人紙醉金迷,路有餓莩,朱門酒臭,加上市區復員軍人充斥,到處鬧事社會動亂,上海市長錢大鈞下令,派出便衣警察到各戲院,舞廳等娛樂場所,預防不良份子滋事。

今天下午茶舞時間,新仙林舞廳中客人不多,舞小姐到場的到卻不少,但舞池中,下場跳舞的人卻不多,伴唱小姐未至,洋琴鬼(樂隊)吹奏也是懶洋洋的,所以大班安排舞小姐坐檯就比較久,不會常常轉檯。

大班安排菊蓓坐檯,去陪一個指名要叫她坐檯的年輕生客宋先生,今天她淺施淡妝,新做的披肩秀髮,著一件合身的湖綠色帶粉白牡丹大花的短旗袍,高聳的豐乳,纖細的小蠻腰,後蹺的豐臀,站在三吋的高跟鞋上,娉娉婷婷艷麗已極,真是我見猶憐。

『黃小姐妳好,在晚報上讀到妳的花絮,慕名已久,很早就想來一窺芳顏,今日一見,果然驚為天人』。操了一口皖北口音。

『先生,您的誇獎,我實在不敢當,其實小報上寫的那些都是捕風捉影,信口開河,信不得的,也不能當真,先前沒見過您呢』,菊蓓也用略有寧波口音的上海方言回答他,他談起了小報報導,那些決沒有什麼好辭彙,菊蓓不禁臉上一紅。

她聽大班提到此人姓宋,又操皖北口音,她心中一動,就仔細打量這個年輕客人,他年紀約接近卅歲,長得很清秀,但體格很壯,有些黧黑的皮膚,像是一個室外工作的勞力階層的人,可惜當年的殺夫仇人,僅是在極近距離匆匆見過(臉臉相碰),卻不曾在正常距離正面見過,也不知有什麼特徵,但此人光憑他皖北口音,年齡也相附,而且又姓宋,是大仇人的機率極高。

菊蓓心想,俗稱單嫖雙賭,這人是一個人來舞廳,很可能是看了小報報導,慕名前來「嫖」的,我可不能讓這條線索跑了。

『宋先生,您今天是一個人來呀?現在這支曲子是慢舞,舞池中也不擠,要不要先下去活動一下筋骨?』,通常這種曲子是要跳黑燈三貼舞,供男客吃吃舞小姐或女伴豆腐,菊蓓反而向客人邀舞,這是一種許他做人幕之賓的暗示。

『不!今天我是因公事前來,我是上海市警察局的,有些事要向菊蓓小姐討教』,他一本正經地說。

菊蓓心中卜的跳了一下,心想莫非佛山滅門的案子犯了,但表面上仍非常鎮定,臉上帶著嬌笑,一臉無辜地說道:『喔!宋先生,有什麼要問我?我是知無不言,請說吧』。

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,我們另外找一個地方說吧』,宋先生亮了亮警局証件。

『馬路對面,美琪大戲院附近,有一家白俄開的咖啡茶座,你說可以嗎?』,菊蓓小心翼翼地問他,一面仍在打量他的容貌,努力地回憶,這位宋先生與她新婚當日,強暴她的那個殺夫仇人,是否是同一個人,死去的佛山弋總曾告訴她,大當家宋某現在混跡上海市警察局內,這樣已有百分之九十附合雷同,不過,看到當前這個挺健的男人,英挺中仍帶有一份秀氣,也有一些江湖俠氣,頗能討自己好感,所以把他和血海深仇的匪徒聯結在一起,仍然無法百分之百說服自己。

『好呀,那就請菊蓓小姐帶路』,宋先生站了起來,她則先去告訴了一聲大班,就披上一條薄薄的白紗圍肩,咯!咯!咯!踩著碎步,扭腰擺臀,領著在宋先生前面走了出去,她故意為了要引誘這個男人,她特地放慢了步伐,娉娉婷婷弱不禁風地領路,旗袍里緊繃的臀部,在年青便衣警員面前搖擺,不久他就面紅耳赤,跟在她背後半步,有些手足無措。

進了咖啡茶座店內,宋先生就沒有那麼拘謹了,整間店內只有他們二位顧客,白俄老闆娘領座,到有一盆樹栽遮蔽的位子上,他在老闆娘背後,左手就趁勢摟住了菊蓓的腰,倆人并肩坐下,點了二杯羅宋咖啡,二份水果蛋糕,餐點上來後,坐在卡座上,他的手還沒鬆開。

菊蓓扭了扭腰,調整一下身體和旗袍,使得它不會緊繃在身上,小宋卻誤會她想掙脫,臉漲得通紅,手縮了回去,她知道這個男警員資歷不深,也是有七情六慾,可以玩弄之於股掌之間的,輕輕地倩笑一下,伸手去把完他的手,抓了回來,放回腰間,本來麼,舞小姐的腰是可以計價出售的。

『宋先生,您有什麼不瞭解的,這里很清靜,請你問吧』,菊蓓鶯聲燕嚦嬌嬌地問他,因為靠得很近,她身上灑的香耐兒香水一陣陣,飄進他鼻管,心中一蕩,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麼。

『對不起,黃小姐妳剛才說什麼?』,他有些囁嚅。

『我說,您有什麼想知道的,請你問吧』,菊蓓慢慢地重說一遍。

『喔,黃小姐妳籍貫是那里?根据妳登記的資料,妳是淮北人,怎麼是寧波口音呢』,小宋拿出一本小手冊,根据資料問她。

『我爸爸是宿遷人,但父母離異,我從小跟我姥姥和媽媽住舟山,所以講上海話有寧波口音,有什麼不對嗎?』,菊蓓慢慢地回答,深怕露出破綻。

『根据資料,妳是安徽大學1940年畢業,是嗎?』,小宋又問。

這一點,菊蓓一些都不怕,因為安徽大學1940年班確有黃菊蓓其人,只是畢業後她就嫁人出國了。

『是的,先讀文學院,後來學校成立商學院,就轉系唸商學院畢業』,菊蓓小心地答覆,小宋在本子上,寫了一些記下了。

『那妳大學畢業時校長是那位?』,小宋跟据小冊子預列的資料,又再落續提問一些資料,菊蓓一一小心回答,除了糸主任的名字記不上來(因為她沒修他的課),其他全部答對,小宋不停點頭滿意。

『那妳大學畢業,怎麼會到上海伴舞呢?』,小宋又問。

『遇人不淑,被帶了上海,他離我而去讀抗大了,把我典給白相人(流氓),我沒錢在上海求生,女人只有靠姿色養活自己,不足為外人道也』,菊蓓有些泫然,低下了頭,掏出腋下手絹拭眼。

『對不起,惹妳傷心』,小宋趕快安慰她。

『沒事的,我已習慣了,自己薄命,讓你見笑』,但菊蓓愈說愈傷心,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,不禁流下了滿腮的美人淚,愈發用手絹頻頻拭淚,把妝都哭花了,最後竟倒在小宋懷里,啜泣不止。

小宋有些慌了手腳,無措地不知如何是好,只能左手摟住她肩膀,右手在她胸口輕拍安慰,一會兒,她停止了哭泣,低頭盯著小宋的右手掌看,小宋才發現,他一直在拍打她的左酥胸,不禁漲得滿臉通紅,趕快將右手離開,菊蓓反而順勢倒在他懷中,將他的右手拿到乳房上壓著,上面再加上她自己的手。

美人主動,任君輕薄,小宋初入社會沒幾年,怎經得起軟玉溫香抱滿懷,剛開始輕輕撫摸,慢慢則解開了她旗袍胸口中式按扣,伸了粗糙的手掌進入禁地,大施攻城略地了,沒多久菊蓓就嬌喘吁吁,不勝咖啡力了(現場沒有酒),她感到這個男人褲膛中,有一支硬硬的男棒聳立,隔著衣服在頂她,她知道,今天必須要到此為止,不然會被他輕視,這個年青男人太嫩了,早晚會是自己裙下之臣,就坐正了身軀,扣上鈕扣,輕輕地兄說了一聲:『對不起,我失態了』。

小宋有些怔住,也只能訕訕停手。

此後,小宋成了新仙林舞廳常客,常邀菊蓓小姐坐檯,但他阮囊益羞澀,坐檯又不付舞票,大班常常抱怨,但礙著他警局身份,而且据說背景很硬,不肯化錢,由他白玩,跳霸王舞,因為他的身份是警察,當時警察白吃白嫖非常普遍,也不敢得罪他,只能背地里罵罵他,發發牢騷,無可奈何。

菊蓓是紅牌中的紅牌,每天被人帶出場,大班又故意把她的行程排得滿檔,小宋想接近菊蓓也很難,這事被她知道了,她就告誡大班,她在警局中有案底,要小宋做她的保護傘,一定要搞定小宋,當天晚上,大班就安排小宋帶她出場。

深秋的上海,室外氣溫已降到十度左右,小宋已脫去厚重的外衣,坐在菊蓓小姐的香閨中舒適的大沙發中,煤油暖爐,調得極旺,爐上還燒上一壺開水,滋滋作響,室內溫度在廿二、三度上下,其實她這房子原本是美國領事的故居,日寇侵華後,主人被捕關入集中營中,房屋被日寇佔住,抗戰勝利後,售與現在的房東,菊蓓承租時,發現原有的燃油鍋爐損壞,熱水糸統無法使用,暖房水汀也不外能供暖,只能購置煤油暖爐,為室內取暖了。

香閨佈置十分女性化,四壁塗裝淺淺的粉紅色,燈光柔和,配以多幀菊蓓的大幅肖像照,巧笑倩焉,似喜還嗔,甚能引起男人瑕思,小宋第一次進入了她的香閨,啜著甜甜的青島葡萄紅酒,美人半裸陪坐在側,修削著煙台蘋果,人生能如此,跌入溫柔鄉,幾生修得,心中得意非常,想到等一下,朝思暮想的佳人,即將投懷送抱,得意非常,看到夢中佳人在面前走來走去,搖搖曳曳,不禁引起了生理反應,下腹有些膨漲難受。

『宋先生,您貴庚呀?』,菊蓓在一傍問他。

『呵,我貴庚三十歲』,小宋腹內顯然墨水不多。

『喔,我今年廿八歲,比你少了二歲,我要叫你一聲哥哥』,她嗲聲嗲氣的叫了他一了聲:『呵,哥哥,你好壯!』。

小宋骨頭都酥了,下腹更加堅挺。

一瓶才喝完,菊蓓又開了第二瓶紅酒,小宋已有七、八分醉意,色膽已塞滿胸口,胯下漲得要爆,趁她正在替他注酒之際,一把摟住了她,就把她短得不能再短的美製三角褲,向下拉到膝間,露出了芳草萋萋,而且將她拉到他正面,菊蓓驚叫一聲,他就猛一下站起身來,嘴唇就壓在菊蓓小姐的紅唇上,一手伸進了她胯下,又是摳,又是挖,菊蓓第一次遇到這樣急色的客人,只能勉強用手指指大床,二人像四腳怪獸般的掙扎走到床上躺下。

菊蓓替他及自己將全身衣服都脫了,問道:『要先洗澡嗎?』。

小宋先搖了搖頭,隨即又點點頭,她就到浴室放了一大盆泠水,因為浴缸熱水龍頭不能出水,將暖爐上的那壺熱水加在浴盆中,調好了溫度,又裝了一壺冷水放在暖爐上加熱,前來邀請小宋洗澡。

小宋從大床上站到地上,大屌聳得半天高,菊蓓用纖手拉住他的大屌往浴室走,把他牽進了大浴缸,自己也在他對面坐下,拿了一塊從美國水手兵買來的力士香皂給他,要他自己先搓洗身,她自己則專心一致抓住他的硬屌研究,她要從這支大屌上研究,看看是不是當年就是它,奪去了她的處女童貞,殺死了新郎丈夫的兇手。

因為當年在極度的恐懼中發生,電光火石發生得太快,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線索,惟一的記憶是被打斷了一顆門牙,滿口鮮血,下體也被強暴破處,床單流了大堆血漬,現在腦海中唯一留下的記憶是那匪徒有一支堅硬的巨屌,不過,在匆忙之際,留下的記憶,也不見得征很正確,因為對初經人事的她而言,第一次肏她的男屌都可能被認為又大又粗的巨屌,也不能說凡是有一支堅硬的巨屌的男人就是仇人。

現在菊蓓玩在手中這支堅硬而充血的男屌,雖然稱不上大,但也不能算小,算中等Size罷,只是前端包皮很緊,顯然沒有怎樣使用過,菊蓓趁小宋沒太注意的時候,猛一下將包皮褪後,露出一顆佈滿尿垢尖尖的龜頭,小宋一驚,痛得哇哇叫。

『不要叫,我幫你把包皮撐開,等一下肏屄才會舒服』,菊蓓騙騙他,她又嗲聲嗲氣的用上海話說一聲:『呵,哥哥,你的亂真的好大喔!』,就把他的陳年老垢,都清洗乾淨了,她剛想俯身下去吸弄,才湊上秀嘴,小宋卻忍不住,往她口中噴了一嘴。

『哎呀,對不起,我忍不住尿了』,菊蓓把它都嚥了下去,笑道:『傻瓜!這不是尿,這是射精,你射了』,菊蓓有些懷疑,那有廿歲的男人射精跟放尿都分不清的,小宋的大屌頓時軟叭叭地垂了下去,不再威風凜凜。

『喔,我一直以為最近常常半夜尿在床上,早上起來睡褲黏黏的,好雞為情呵』,小宋說。菊蓓笑得腰痛,男人射精跟放尿都不懂。

二人在浴缸中,互洗互玩,嘻嘻哈哈,一直感到水不夠熱了,才擦乾了,菊蓓又牽著小宋的屌又回到床上。

年青真好,還沒上床,他已經一舉衝天,又是一條好漢,因為庫存備料不及,小宋在菊蓓的床上,大展雄風,好久都不再射第二次,把她肏得渾身大汗,一佛昇天,二佛涅盤,比那些達官巨要,富商鉅子,中年男人,銀樣臘鎗頭,中看不中用,強太多了,當然最後小宋還是射了一些,繳卷收工。

菊蓓確定,小宋並不是睡夢中都會驚醒的毀家深仇,仇人是死去弋總口中們的宋大當家。但小宋是能讓我查進上海市警察局中仇人蹤跡的一顆敲門磚,不能放棄,更何況我可以把他培訓成,我床上解癮殺癢的豢養的小狼狗。

(七)公園里的小逼三

深夜十二點,黃菊蓓小姐從舞廳中下班回家,今夜因月事來臨,婉拒了雙錢橡膠公司朱董的繳約,沒人帶出場,獨自一人行走在一條弄堂里一處小公園中,天上浮雲密佈,月色黯淡,有幾只尚未冬眠的秋蟲,還在淒淒的嗚叫,因為時屬初冬,園中沒有行人,她加緊…了腳步,想要快快地穿過公園,忙了一天,月事中身体十分疲勞,趕快回到溫暖的家,快些梳洗就寢。

一陣冷風吹來,從圍巾間隙中鑽進脖子里,寒氣逼人,菊蓓小姐不由打了一個冷顫,緊了緊圍巾,加快了腳步,低頭用快步往前加速前進,經過一支微弱的路燈下面,突然有一支堅強有力的手,從身後抓住了她的胳膊,她被拉住了,一個粗啞的男人聲音響起:

『小姐!請留步』,她回頭一看,有三個穿了破舊軍服的軍人,在她身後,這麼冷的天氣,仍穿著髒污單薄的夏季平布軍衣,身上沒有符號標章的的士兵,大約都在二、三十歲左右,品形將她牢牢圍住,菊蓓一估形勢,自知大大地不妙。今天落在從部隊抗戰復員的散兵游勇手中、弄不好會弄出丟折掉小命的大事,想張口大叫,又怕他們情急之下,痛下毒手,想到自己血海深仇主嫌未獲,今天可不能遭受不測,白白丟掉性命。一定要虛與委蛇,只得放鬆姿態,無論如何要躲過今天這一關。

面前站著三個男人,高個子的那個,三十多歲四十歲不到,長得就像兇神惡煞,手中明晃晃拿著一把步鎗剌刀,中個子那個約三十歲上下,鬍子邋遢,齜牙裂嘴,酒氣衝天,滿臉土匪模樣,矮小的這個,看來只有廿歲才出頭,衣袖上還有一枚青年軍二零八師字樣的臂章,看樣子還是當年十萬青年十萬軍的抗日愛國青年,勝利後立即被復員遣送返鄉,卻因政府考慮不周,僅發一紙歸鄉命令,及一張火車票,立即命令部隊就地解散,好多人就因盤纏無著,流落在上海等大都市里。

『同志!什麼事?』,心臟不停呯卜亂跳,喉頭幾乎發不出音來,但她仍強作鎮定,顫抖著說。

『我們三個要回鄉,可惜錢不夠,想跟你妳借一些盤纏,不知小姐妳方不方便?』,大個子操著四川口音,壓低了聲音說。

『方便,方便!只是時局不好,大家都窮,身上錢不多,做盤纏不夠,吃頓飯還行』她小心地慢慢回答說,生怕怒惱了強徒。

『臭屄婊子,妳把老子們當是要飯的嗎?把提包打開拿來』他狠狠地呼了她一巴掌,給她一個下馬威,打得她眼冒金星,口角發鹹,一定是齒齦被打出血來。

她用左手撫住了腮幫,淚水流了下來,但不敢哭出聲來,右手將手提包遞給了他們,個子較矮小的那個接了過去,打開了包包,發現里面只有廿幾元金圓券(那時金圓券剛發行,比較值錢,大約可以換一、二錢黃金)和一疊客人們的給的舞券,還有一包美國大兵慣用的保險套。

『臭屄臭婊子,妳原來是個賣屄的舞女,身上還有多少錢都藏在那里,快拿出來,老子們忙得很,沒閒跟你妳泡磨菇,快快全都拿出來,不要浪費時間』,中個子的那個,他在打量她身上,那里還有口袋可以藏錢。

『同志!女人身上除了手提包衣服都沒口袋,其他真的都沒有了,我包包里的錢,還是向公司預借來,準備要付房租的,不然連這些都沒有呢,真的沒有了』,菊蓓委曲地說。

三個歹徒互相看了一眼,合力將她拖進近傍的一座涼亭。

『同志!我所有的錢都給了你們,你們還要做什麼?∙∙∙∙∙』

『妳借件東西一用,妳褲膛里的東西,爺爺們要用用,內褲妳要自己脫,還是要爺爺們替妳脫』,菊蓓大驚失色,剛才早已知道,今夜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,但仍然希望能躲過這一劫,一個女人一生遭遇一次輪暴已經夠悲慘了,她當然非常不希望,當年的噩夢再度會發生在自己身上。

『同志!你們要借用一下,它也用不壞,我也沒問題,只是我今天月經來了,跟不潔淨的女人做這件事,會帶給男人惡運的,今天饒了我吧,那天乾淨了,我會再來這里,陪同志們痛快玩玩』,菊蓓婉轉地低聲說。

『臭賣屄的,不要朦老子們,我才不信妳的鬼話,少囉嗦,把內褲脫了,扒在石几上,老子雞巴脹得發痛,快!快!快脫,不然老子心頭火氣上來,吃老子一刺刀』,手中刀子一比,菊蓓嚇得趕緊褪下了生理褲,爬在亭子中央的水泥桌面上,把雪白的臀部裸露在石桌上,正巧此時有二、三十西西的經水流出,把她的大腿和桌面都染紅了。

她說:『我皮包中有美製保險套,天癸水是很髒的,請大爺拿來套上用吧』。

大個子歹徒說:『妳這個臭女人,認為大爺我很髒是嗎?老子打炮為什麼要套上一層套子,老子就愛肉碰肉,妳能奈何老子怎地』。

低頭一看菊蓓腿上和桌面上的經血,皺了皺眉又說:

『倒霉晦氣,這個臭賣屄的,還真沒騙老子,還真的在生理期中,不過老子好久沒打炮了,看到這張臭屄,雞巴發漲,不塞進去是不行的了,一定要捅捅它才行,嗨!塞!』,站著就硬生生地插進了菊蓓後門,由於不知道他要姦她後面,心理亳無準備,他也根本沒有使用潤滑油,菊蓓覺得很痛,不禁:

『喔!』,的大叫一聲,就咬緊了嘴唇,爬在石桌上,一動也不動也不再出聲,默默地承受大個子的淩辱。

還好,大個子是個快鎗手,沒二下就射了,菊蓓還沒準備好,另一個歹徒的陰莖,就又塞進了她的陰道。

還好,這個歹徒在插進之前,有蘸一些先前那個歹徒射出的精液作為潤滑液,所以她沒感到疼痛,但這傢伙弄得很久,她還是十分的羞恥及不耐煩,心中一直在罵我給狗肏了,也一直在哭泣。

第二個歹徒,完事之後,那個最年青的小個子歹徒,還真的戴上了保險套,把菊蓓翻過身來,面對面,把她雙腳扛在肩上,認真地猛肏狂頂起來,菊蓓仰面躺在冰冷堅硬的石桌上,渾身痛到不行,不禁哇哇叫痛,歹徒怕有人或巡警經過,拚命掩住她口鼻,不讓她發出聲響,她吸不到空氣,竟窒息死去。

歹徒獸慾已逞,看到弄出人命,就一轟而散,逃離現場,獨留死去且衣衫不整的黃菊蓓,倒臥在涼亭冰冷的石桌上,現場氣溫不到攝氏伍度。

一灣新月高掛天際,浮雲散去,月色皎潔,照亮大地,有如白晝,一派寧靜,人間卻戰亂不斷,千里悲歌,萬戶離散,神州大地已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徵兆,黃河長江在嗚咽。

菊蓓躺在石桌上,幽然醒轉,舊仇未報,又添新仇,她不能死,她冷得發抖、凍得發僵,她穿回了衣褲,保暖的女性外衣和圍巾全被歹徒拿走了,她撿回了手提包,冒著冷頂著風奔跑回家,馬上燃了暖爐,燒熱了浴水,努力的擦洗,要洗去心頭和身上的污穢,拚命沖洗陰道內部,希望能澈底洗去歹徒們,可能帶來的病毒和細菌。菊蓓堅強地活了下來,明天又將是一個晴朗的一天。

這幾天小宋不知忙什麼去了,也不見人影,菊蓓還是丘每天睡刊到中午起床,然後出門採購眾食物,亦找到黑社會有關係的客人,買了一些德國克虜伯的彈藥以防身。

下午照常到舞廳來茶舞貨腰賣騷,夜夜笙歌,常常以夜作晝,陪舞客出場,銀鈴般笑聲常常振動空氣,艷名冠絕歇浦潮。都不知每天24個小時,她如何分配過來,這麼多的面首怎樣排班不致衝場

從外表看來菊蓓小姐亳無心肝,不關心時事政局,密佈的戰爭陰霾即將風雨欲來,菊蓓仍然夜夜笙歌,葡萄美酒,昏天黑地,閉目不屑一顧世間事,但如果小宋有約,她會儘量把其他客人推開,將時間安排出來,陪伴小宋。所以她的大班,也常當面笑她,倒貼小白臉小宋,她也不以為忤。

一天報上登出一則小小的新聞,內容是在江寧路某處,一條弄堂的小公園內,發完現一名被姦殺的少女屍首,經驗屍查到三個不同血型的男性精液,分明是輪暴致死。菊蓓不意看到了,觸勳了埋在心中的痛,久久不能自已。

這條新聞上報沒有二、三天,就杳無下文了,半個月後可能連當初將它鋪上版面的記者,都已經將它忘了,事件已經淡出了上海市民的記憶中。

今夜又是月明如鏡,因為在這里前不多久曾發生兇殺案,公園中入夜後罕無人至。夜寂靜中,忽然傳來一陣咯咯的高跟鞋,踩在水泥地上的腳步聲,有一個長髮披肩的苗條女子,穿著一件淺綠色的春季薄大衣,雙手插在口袋中,走了過來,突然小路上竄出四個高高矮矮的男子,三個在前,一個在後,將女子圍住了,中間一個男子操著四川口音,幌了一下手中的尖刀說:

『我們四個人要回鄉,可惜錢不夠,想跟你妳借一些盤纏,不知小姐妳方不方便?』,大個子操著四川口音,壓低了聲音說。

女子不慌不忙地笑笑,說道:『大哥你還沒回四川去呀?我今天特地來看你們的』。

大個子有些疑惑,又幌了幌手中的尖刀說:『妳是誰?』,。

『你怎麼會健忘,那天我不是說,等我身體乾淨了,會來找哥哥們好好玩玩的,今天,我來找你們玩玩來了』,菊蓓笑著說。

歹徒們不敢相信,世界上有這麼大膽跟淫蕩的女人,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,卻看到女人左右兩手,從口袋中掏出二支手鎗,還沒反應過來,前面三人當場倒地,後面一人腿上中鎗,逃了一步,也不支倒地。

女人用的是達姆彈,射入身體才花生大一個孔,可是出口卻有碗大一個創孔,三個人連叫一聲痛都來不及,就一命嗚呼了,應該說叫一聲痛都來不及,就三命嗚呼了。

菊蓓回身看另一這個,並沒有死,爬在地上嚇呆了,不敢出聲,看到菊蓓提了手鎗過來,忙說:

『不關我的事,同志請饒命,我只是奉命來連絡他們而已』。

菊蓓對他說:

『是不關你的事,但你交上了壞朋友,因為我不能被人指認出來,沒奈何,我不得不殺你,只怪你交上了壞朋友,告訴我,你姓什名誰,那里人,明年清明節我會為你燒一柱香的,再見!』。

那人睡在地上,不知是痛昏了,還是嚇傻了,半天講不出一人個字來,她急著要離開現場,她不耐煩了,說了一聲:『對不起!』。

菊蓓退開一步,怕有血會濺到她心愛的高跟鞋,對著他腦袋一扣克虜伯扳機,『呯!』一聲結束了一條生命,菊蓓匆匆離開了現場。

巡邏人員,聽到鎗聲,趕到現場,看到現場在明亮的月光下躺了四具男性的屍體,四周空無一人,只有幾只雜色的野狗在一傍虎視眈眈地游蕩。

第二天報上竟無隻字報導,戰亂的年代,四條生命跟黃浦江中的流水一樣,流逝無蹤。

(八)榮德生遭綁架記

小報花小報花邊新聞報導:「舞國名花黃菊蓓小姐,咋日突然對外宣佈退出舞壇,賣油郎獨占花魁女,從良小刑警宋XX。本報訊:人稱滬上舞國天九女王黃菊蓓小姐,咋日突然宣佈從良,退出舞壇,即日起,不再在新仙林舞廳候教,情歸資淺低階刑警宋XX,共賦賃屋同居,黃小姐艷名遍傳歇浦,多少曾為黃小姐入幕之賓者,均大失所望」。

新居設在復興公園附近,一棟公寓的二樓,這里離小宋上班的市警察總局比較近,生活機能亦比較方便,卸下頭面耳飾,菊蓓換上粗衣布裙,洗手作羹湯,澈頭澈尾變成家庭主婦,小宋不知怎的,一跤摔在溫柔鄉里,自己也不知道,遙不可及的舞國名花,怎麼就愿意跟上了自己呢,尤其看到她帶來多根黃澄澄的金條,眼晴都看花了,人財兩得樂不可支。

小宋在大鴻運酒樓擺了五桌酒,宴請警局中一些同事,來了約七十多位長官及同僚和女眷,席中杯觥交錯,熱鬧非常,座中不乏當日曾是菊蓓入幕之賓的舊識,但一來小宋今日不是正式結婚,乃是上海所謂的「軋姘頭」,詔告親友,沒人認真,但席面上仍是很親熱地「宋大嫂!」,「宋弟媳!」,叫得很起勁。很多人都向菊蓓敬酒,菊蓓海量,來者不拒,不一會就兩頰映紅,嬌嫩欲滴,說話有些不太利落,分外妖嬌,引得好多光棍同事艷羡不止。

小宋帶菊蓓,向坐在首位上的一位長官敬酒,此人年紀不大,三十歲左右,個子高高的,小宋將菊蓓向他介紹:

『爺叔,這個就是我家里的菊蓓』,(註:1,上海人對比自己年長的或自己的親叔叔,都可以叫爺叔,2,老婆也可以謙稱家里的)。

『菊蓓,這位是我爺叔,刑警總隊,江副總隊長』,

副總隊長坐著不動,舉杯對他們上二人小小地喝了一口酒,說:『黃小姐,妳好漂亮,歡迎妳』,轉頭對小宋瞪了一眼,用一句皖北話低聲對小宋說了一句:『不要亂說話』。

菊蓓聽了覺得很奇怪,(菊蓓,這位是我爺叔,刑警總隊,江副總隊長),這句話為什麼,那里有錯,他要警告小宋不要亂說話呢?

小宋馬上說:『是!江副總隊長』,就帶了菊蓓回座。

宴後,小宋和菊蓓回到新居,在燈下,他看著酒後更加嬌豔欲滴,似花如玉的妻子(說姘頭煞風景),不禁色心大動,菊蓓也是不久前殺了四個彪形大漢,胸內滿腔的戾殺之氣,下腹極為衝動,亟需小宋來替她消消脹氣,男歡女愛,鏖戰終宵不知東方之既白。

菊蓓首次有一了個愛上自己的男人,又起了一個要做母親的衝動,跑到婦科診所,取出了裝在身體里的避孕裝置,希望能懷上一個小寶寶,就淡掃娥眉,素顏布衣不太出門,一心在家中希望能懷上一個孩子,最好是一個兒子。

這天,上海三大報,申報、大公報及新聞報,頭版新聞:

「綿紗大王榮德生遭綁架!」,震驚全上海。

榮德生是全中國的紡織鉅子,產品外銷世界、風行國內,不但跨足紡織,而且兼涉金融及房地產,及水泥,運輸等領域。平常出入均有擁鎗保鑣保護,但還是出了事。

据受害家屬報案稱:廿八日下午六時許,榮先生從公司下班,一如平時,由四名帶鎗印度籍保鑣,站立在座車四門外,保護回家(那時汽車兩側均有拉把和踏扳,行進間可以站保鑣) 經過外白渡橋時,前有故障車擋住去路,四名保鑣正要下車戒備,故障車中走出四個帶口罩的歹徒,用哥羅芳噴劑,向保鑣們臉面上噴射,印度保鑣們全部昏到,歹徒用鎗逼迫榮先生,上了另外一部接應的大車揚長而去,不知所蹤。

淞滬衛戍總司令宣鐵吾將軍接到報告,大為震怒,嚴令上海市警察局,限期破案,並懸賞五仟大洋緝匪援救人質,使得整個上海市警局刑警總隊忙翻了天,全力緝匪,連身為基層刑警的小宋都很多天無法回家休息。

綁票匪徒和肉票一併躲藏,消聲隱匿,一個月過去了,仍無法查到匪徒躲於何處,亦未救回肉票,大家猜測,因為上海市警察局太出力緝兇,綁匪如同抓到燙手山竽,榮某己遭毒手。受害家屬亦後悔當初不該出面報案緝兇,造成今日不可挽回之憾事。榮府已準備由長子毅仁出面接任父親資產及職務,並將為父親辦理後事,榮府一片哀悼氣氛。

但是,峰迴路轉,有一天,榮府一位管家,自己家中收到一封信,打開一看竟是榮某親筆平安信,並抄了一小段當日大公報大標題,証明榮某尚在人間,同時要求準備贖款美金一千萬元,(當時美金一元可換袁大頭銀元一枚,一千萬銀元約可裝火車車廂四節),管家不敢給警察局辦案人員知悉,把信直接交給小老闆,小老闆看到信後,大喜過望,就想找一位黑道中的中間人,出面與匪徒商談,是否可以降個價,私下擺平,趕快救出父親,了結此事,但這封信還是被警局專案小組查到,因之這個計劃胎死腹中。

又僵持了二個星期,案子仍呈膠著,為了人質安全,警局最後只得向匪徒讓一步,考慮派出幹員,代表家屬洽談釋放人質條件、及商談代價。

派什麼人去,方能達成任務?此人必須不為警局高階人員,也不能是阿貓阿狗,有某程度的位階能取信於匪徒,而且此人又必須有膽識,不能畏懼匪徒之威脅,讓匪徒與取予求,同時此人必要時,要有為任務犧牲生命的心理準備。

警局高層考慮再三,選定了由刑警總隊,江副總隊長出面接下此工作,他接到此項任務,也頗為意外,思考甚久,終於毅然首肯,答應接下此項指派,惟一要求希望能帶一位女警陪同前往,假扮他的妻子,希望萬一談判失敗,江湖上規矩,匪徒總不能為在妻子的面前,殺人老公。

上海市警局並沒有女警,只有電話總機房有些女接線生,經詢問無人有以此意願及膽識,最後相中刑警隊員 (上海人稱”包打聽”)宋刑警的同居女友黃菊蓓小姐,此女在上次酒宴上,半醉中表現出來的那份豪氣,給人甚深的是女中英豪形像,令人記憶猶新。且她只不過是小宋的姘頭,不是正式眷屬,可視作必要時當作可犧牲的物件也不可惜,如果她同意出此任務,而且能完成任務而平安歸來,可接納她到局內正式工作,菊蓓本來就想藉小宋的關係,混入上海市警局,能更進一步找出當年首惡宋匪,竟然一口答應小宋的提議,陪同江副總闖一闖這龍潭虎穴,看她平日溫柔嫺靜,膽小如鼠,連殺一只蟑螂都不敢的嬌弱女子,竟會一口答應小宋試探性的提議,也大出小宋的意料之外。

江副總提議,菊蓓應先期一、二天,獨自一人,先期培訓,由小宋伴著,住到江副總的家中,由江副總親自考驗,並建立默契,再由他親自鑑定,她有沒有擔任本次任務的膽識,和應變能力。不要成事不足,反而敗了大事,菊蓓順利地通過了江副總的考驗。

榮家向江副總表示,不容易湊到如此多的美金現款,希望能減少到伍佰萬美金贖款。

一切準備妥當,就等綁匪來信通知,那日江副總和菊蓓小姐,終於不帶一個安全人員陪同,上路按照匪徒們的指示,在南市上了匪徒接應的車子,向他們的藏匿地點出發。

這是一部祥生公司的出租車,繞著市區東轉西拐,在上海繞了大半個市區,警局派出多輛便衣車輛輪流跟蹤,該車最後停在黃浦江某處岸邊,一名匪徒領著江黃夫妻二人,迅速跳進一艘停靠在岸邊,早已發動的機器小艇,向對岸駛去,埋伏追跡的便衣車,根本無法追到下水,眼睜睜看著他們,尾槳捲起浪花,鬆纜離岸,也徒呼負負。只能眼看他們在水上急駛,揚長而去,抓住出租車司機也是沒有什麼用,只希望江副總可以圓滿達成任務,二人一起平安歸來。

小艇到了對面陸家嘴碼頭靠岸,人員登陸,有一輛貨車接應,人員進入車蓬帆布之內,有人招呼入座,江副在車中緊握菊蓓玉手,在看不到外面行經道路的狀況下,崎嶇行駛,車篷內光線幽暗,無一人說話,氣氛甚是緊張,在這個緊張、沉默、充滿殺氣的環境里,菊蓓似乎嗅到了一種熟悉的血腥味,竟然勾起了她一陣春意,緊緊地倚靠著江副總,呼吸急促地回握他熾熱的大手。車子走了二、三個小時,才到一個小漁村似的荒僻所在,下車後,被人引進了一間屋子。

出人意料,屋內坐著一個男人,不是一個高頭大馬髯髭滿腮的北方大漢,而是一位身材瘦小,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,看到二人進來,忙站起來迎接,笑著說:

『我以為是誰呢,原來是縱隊長伉儷到了,久違!久違!』。

『看你辦事這麼慎密,而且沉得住氣,我早應該猜到是大哥您呢,安慶一別大哥你可好嗎?』。

『談不上好不好,穩定中求發展,過得去而已,你可好嗎?看你娶得如花美眷,想必春風得意,一帆風順』,匪首問江副總。

江副總哈哈一笑,說道:『閒話少說,我今天是代表榮家來講斤頭來的,一千萬美金現鈔,不要說榮家拿不出來,全中國任何一家銀行都調不出來,講講你真真的底牌吧,榮先生上了年紀,身體又不太好,關久了,出一點事,或出點意外,會壞了大哥江湖名聲,榮家化一些錢遍灑江湖,找人報復,可能也不是大哥願意見到的』。

匪首淡淡一笑,以不急不緩的語氣說:『縱隊長你是明白人,漫天開價,就地要錢,江湖事不要用外人摻和,你既然代表榮家,你就還個價吧』。

江副總說道:『我得先見見財神爺是否平安,再談下一步』。

匪首叫人在後面帶出被綁住雙手的一個老人,江副總以前曾見過榮財神,果然仍然健在,但非常憔悴,行動有些獃滯。說道:

『這是財神爺本人沒錯,不過情況似乎不是很好,大哥你可要考慮清楚呵』。

匪首叫人將肉票帶走,陰陰地對江副總說:『你看現在值多少?』。

江副總說:『我看他病歪歪的,拖太久了,現在值不了一萬美金,放了吧』。

匪首說:『縱隊長你開什麼玩笑,我是化了不少手腳才把他請到我們這里來的,怎能把他就這樣放了,現在給你一個面子,你們就付一百萬美金,我就把他放了,不然我明天就撕票』。

江副總看到,一下匪首就降到榮家的目標價以下,順水推舟,豪氣干雲似地拍胸脯同意,說:『跟大哥談生意痛快,就這樣敲定』。

時已傍晚,匪首叫人準備酒菜晚餐,席上雙方又是敲抔碰觥,笑聲不斷,適才肅殺之氣,已是全部消失。

席中談妥了人款交換之細節,菊蓓第一次見識到江湖人物之交涉,又刺激又好奇,興奮不已,匪首又頻頻勸酒,不免又飲過了量,對著二人,大聲胡說八道。

匪首看出副總夫人已酒醉,叫原先載他們來的貨車,天色已晚,先送二人到陸家嘴悅來旅店就宿,臨行時匪首還笑著送二人上車,扶著貨車後擋板說:

『宋縱隊長,今天非常高興能再見面,晚安,宋夫人妳也晚安!』。

菊蓓雖然確實有些酒意上頭,但她久墜風塵,又豈是幾杯紹興黃酒所能輕易灌醉,她之所以借酒裝瘋,實在是因為褲襠中衝動告急,想儘快解決,利用向匪首半真半假地裝醉,頻頻向身邊這個男人暗示挑逗。

她突然想到,這個匪首,跟本不認識刑警小宋,怎麼會稱呼我宋夫人,而且又叫江副總為宋縱隊長,他還會應答,事有蹊蹺,莫非他本來也姓宋,又加上小宋那天叫他爺叔,被他阻止,更是蹊蹺。

? ? ? ? ? ? 一團迷霧。

這個鄉下悅來旅店十分原始,沒有廁所,只有馬桶,沒有浴缸,只有臉盆,沒有日光燈,只有昏暗的25燭小燈泡,二人從早到晚,緊張忙碌了一整天,但整天耳鬢廝磨,都慾火旺盛,進了房門就大大解放脫個精赤,上了眠床。

副總看菊蓓雙乳聳立,粉紅幼嫩,二顆尖尖雞頭肉蘶蘶抖動,胯間烏黑一撮毛髮,在矇矓叮的燈光下分外耀目,小陰唇從襠間裂開處顏色鮮艷,向外探出頭來,陰戶似開又似閉,淫液津津,菊蓓是那種蜂腰豐臀妖嬈身材的女人,躺平在床上,臀部平坦攤開,把陰部向上烘托起來,就像無聲地在床上,召喊情哥哥的光臨,渴望速速接受情哥哥的大力蹂躪和衝插。

而菊蓓看來副總渾身肌肉凹凸有致,兩支大腿精壯有力,顯然平日常在運動鍛練,才能有這一身結實的身材,跟虛瘦的小宋不可同日而語,尤其是腰下一支八、九吋的肉棒,配上一顆雞蛋似光滑的龜頭,筆直聳立在黑森林中,張牙裂嘴,恰似一條黑色眼鏡毒蛇,作勢要撲上來吞噬菊蓓,她又驚又喜,伸手抓住了它,想坐起身來用嘴去嘬吸,誰知副總也是蹩了一下午,性子比她還要急,反將她推回床上,又將她雙腳抬起,分擱在兩肩,對準陰戶,沒有前戲,沒有警告,腰部向前一頂,整支肉棒直頂到底,菊蓓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手,『呀!』了一聲,用力抬起了腰,而且認真地反咬了他一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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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對戀人年齡相當,體力相彷,是情投意合,還是豺狼虎豹,反正那一夜乾柴烈火,熊熊燃燒。第二天中午,兩人才起床,趕搭渡船返回滬西,向榮府回報,不辱使命,匪徒索價一百五十萬美金,交換釋放人質。

二天後,江副總,親自提了二個手提箱,一個裝的是沉重的紅磚,另一個卻裝了一百萬美金現鈔(榮府付的是一百五十萬美金,江副心安理得地也乘機笑納了少許),他告訴匪徒,一真一假,亂人耳目。在一個不願透露的地點,交付了二只皮箱作為贖金,第二天,匪徒釋放了病厭厭的棉紗大王榮德生,榮先生回來後,立即召開了一場脫險歸來記者會,會中僅粗略地述說了一下,受綁及獲得釋放的經過,對於細節,大部均答以「不明暸」,「不記得」,「不知道」,或「不便透露」等作為交待,最後由長子毅仁宣佈:榮府會提出,折合一百萬美金的金圓券善款,交付紅十字會濟貧救急,記者們一齊鼓掌。

(九,完)蜘蛛最終的復仇

江副總隊長冒險犯難,擺平了綿紗大王榮德生綁架案,雖然沒有抓到綁架歹徒,警局還是抓了幾個在市區滋事的歹徒充數,宣告偵破結案。以功論賞,江副總榮昇洋涇分局長,線民黃菊蓓小姐也由副總隊長推薦下,正式進入市警局任總機接線員。

上海市治安愈來愈亂,報上先是傳來東北鄭洞國長春失守,東北九省,來滬參加全國運動會的運動員,無法歸鄉,流落上海,接著北平局部和平,北方戰事傷兵及敗兵充斥滬上,物價飛漲,上海物資缺乏,通貨眨值,蔣經國上海打老虎,徐淮開戰,山東、蘇北流亡學生及徐淮傷兵一一湧入上海市,社會一片渾亂,不時出現傷兵在市區街上或戲院中,擲手榴彈傷人等嚴重脫序行為。政府調入憲兵及鐵路警察維持治安。

洋涇分局江分局長,雖已佈達為三線三星警正高階警官,但因刑警副總隊長尚未有人接任,所以大部份時間仍在刑警局上班,小宋則發佈調杭州市第三分局刑警隊隊長,雖說是昇了官,但遠離上海愛巢也有些不捨。所幸兩地距離不算太遠,坐船只要一天功夫就能朝發夕至。他也去懇請爺叔出力,幫忙不要外調,但爺叔沒有答應,又想叫菊蓓辭職,一起搬家到杭州去,但她認為身在亂世,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不易,堅決不肯辭掉,小宋只有離開了妻子(姘頭)去杭州上任,其實這件事,根本就完全是菊蓓的意思,爺叔是覺得小宋礙事,要派他到黑道去臥底,借黑道之手,把他處理掉,菊蓓到底有些婦人之仁,認為她和小宋多少有些肌膚之親、香火之情,不為之甚,還笑罵江副是現代西門慶,要她殺武大郎。最後他還是稍讓一步,僅把小宋就近調到杭州了事,不要阻礙江副和菊蓓的好事。

江分局長,住家在鉅鹿路上,九星戲院後門一棟公寓內,家鄉帶來老婆,還是皖北鄉下女人的作風,個子不大,可是很驃悍,年紀比她老公還大上幾歲,不算漂亮,講起話來又快又大聲,笑起來咯咯咯地,很像母雞叫,家中沒有孩子,頂他很緊,雖然分局長很懼內,但天性十分貪色,常常出軌,三不五時,被他老婆人贓俱獲,打上門來,所以這一次他就特別小心,在復興中路一處,租了一間完整的房屋,有廚有衛浴,也有前後門(取其易於脫逃),作為專用密會之所。尤其是它鬧中取靜,四鄰大多為公司,晚上公司下班之後,就算你在房中大打出手,也不會有人來干涉。

這天,菊蓓正在警局值班,有一通電話進來,指名要找江分局長說話,講話的口音很熟悉,淮北口音,菊蓓一聽,那不正是前不久,綁架榮德生的匪首嗎?他們二人通話時,菊蓓非常好奇,就用手掩住了話筒偷聽。

那人對江分局長用江淮話開罵:『我入你個媽媽的,老子辛辛苦苦冒著抓到被鎗斃的危險,綁了個榮德生,被你一番花言巧語,贖金降到一百萬,忙了半天,卻給你從中歪哥了五十萬美金,你還算是個人嗎!絕子絕孫的王八蛋』。

分局長笑笑說:『老哥哥不要火大,我這不也是按照洪門忠義的規距,拜香進堂來見老哥哥,做中間調人來的,按五祖家規,是不是也應該有一份呀,我也有下面弟兄要照顧呀』。

『姓宋的,你不要光耍嘴皮子,你要是不馬上退我這五十萬美金,記住你在明處,我們兄弟在暗處,你可不要後悔。……這樣好了,你退三十萬吧』,匪首有些讓步了。

『老哥哥,我明天開記者會說,二只皮箱中,各有一百萬美金,說好了其中一半歸老哥哥私人用途,一半歸大伙,你可要小心了』。

『你明明交給我一箱是紅磚,只有一箱錢,我帶這一幫兄弟七、八年了,大家齊心,你用分化手段是沒有用的』。

『你不怕我明天就試一試,看看有沒有用』。

『王八蛋,天雷會打你,算你狠,山不轉路轉,下次看你再來求我,我會不會理你』。

『好了,老哥哥,江湖在,人情在,不要為錢,傷了江湖兄弟們忠義和感情』。

『好!姓宋的!我入你個媽媽的,再見了。』

『再見,老哥哥!,我也入你個媽媽的』,江總大獲全勝。

菊蓓也確定了一件事,江分局長確實是由姓宋化名的,而且也是刑警小宋的爺叔 (叔父)。不過他為什麼要化名呢?

宋!江!,宋!江!(宋江!)替天行道,難不成此人是山寨大王化身的,菊蓓恍然大悟。

這一下,這個姓宋的,幾乎可以確定是血海深仇的殺夫仇人了。

1, 皖北人。

2, 卅來歲。

3, 當過強徒頭頭。

4, 身體強壯,性行為粗暴。

5, 正如同死去的廣州弋總說,他隱身在上海市警局。

6, 綁匪頭子,叫他宋縱隊長,一一相符。

但菊蓓又想,只是找不到直接証据,萬一報仇殺錯了人,倒讓真兇漏網,豈不遺憾終身,怎樣才能確定仇人就是他呢,要他主動說出犯罪經過,是不可能的。多半,他這麼多年來,作惡犯同樣的強姦殺人的案子,何止一件,現在想要坦白,恐怕也無從說起罷。

菊蓓朝思夜想,甚是苦惱,想不出一條可行的方法。

這天,半夜一點多鐘,江分局長從復興中路小公館回家,用鑰匙開門進入,嚇然發現家內燈光大亮,自己的親侄子,正在他老婆的臥室內,二人在床上巔鸞倒鳳,熱鬧非凡,小宋已到了緊要關頭,這下他可氣昏了,大聲叫道:

『宋宏修!你在做什麼!』,小宋等二人抬頭一看,嚇到了,射出了一堆,趕快爬起身來,下了床渾身觳觫,叫了一聲:

『爺叔!』,

『不要叫我爺叔,你在肏你嬸嬸,是亂倫,你還是人嗎!』分局長火大,他老婆腃在床上,不敢吭氣。

小宋不知那里來的勇氣,辯說:

『你租厔肏我老婆,那不算亂倫嗎?』,

『你那個那算是老婆,那叫姘頭,一個當過舞女,賣過屄的姘頭,你懂嗎。她不過再出來賣而已,她賣我買,有什麼希奇』。

『她嫁給我了,就是我的人,你不可以碰!』,小宋大叫。

『我不可以碰她,那你了怎麼可以碰你嬸嬸,你說!』,分局長火冒三丈,拔出腰間佩鎗,喀嗒一聲拉上了膛,對準小宋腦袋,作勢要扣扳機,。

女人趕快從床上躍起,將分局長手臂抬起,懇求道:

『阿峰,你不可以殺他,他是你哥哥的骨血!你答應過你哥哥,要好好照顧他的』,看到一對赤條條的男女,跪在面前,宋剛峰嘆了一口氣,嘆了一聲:

『唉!大丈夫就怕妻不賢,子不孝』,把鎗退了膛,出了門恨恨而去,駕車回到分局辦公室,泡一杯茶,才坐下休息,要整理一下思緒,忽然聽到值班員警來通報,警備總司令宣將軍親自來查勤,趕快出來迎接,宣將軍已經自己帶了隨從,走進分局長辦公室了,見到他甚為詫異,問道:

『江分局長,怎麼還沒休息?』,

『總司令好,這幾天,這一帶社會有些不太平靜,正想帶人出去查看一下,總司令您怎麼也沒休息?』

『我也是為國家職責所在,到處看看,江分局長,你該休息時候,還是要休息,不要過度勞累了,你們忙你們的去吧,再見了』,

宣將軍滿意地,帶著一幫隨從,坐著車子走了。

小宋回杭州去了,菊蓓也不知道,他回來過上海,但從這天後,江分局長,都沒有回過自己的家,只要是外宿的日子里,都和菊蓓在復興中路愛巢中,與菊蓓比翼雙飛,菊蓓做過特種行業,作過日本人玩物,又受過舞廳大班專業訓練,在床上能做愛玩,花樣又多,把一個當過游擊隊頭頭的男人,調教得服服貼貼。

政府突然宣布:(黃金收歸國有,一個月內可到全國各地中央銀行兌換金圓券,每兩黃金折價百元,一月期滿後,私人如藏有黃金,將悉數充公,并科以刑責),菊蓓不得已,將自己私藏的一百多兩金悉數拿到外灘中央銀行,換回了一萬多元紙幣鉅款。

今天下晚,分局長又和菊蓓來到愛巢,說今天忙了一整天,渾身汗濕,要她帶幫他洗個澡,她興高采烈地去燒熱水,注入了浴缸,加上冷水,調好了水溫,自己脫去了週身衣物,學著皖北話說:

『當家的,水好了,來死(皖北話發音,洗很像死)吧』,

『妳死吧,入你媽媽的,我不死,不會講皖北話,就不要亂講,觸霉頭』,他又氣又好笑,卸下了警械鎗支,放在一傍,脫下了警服,踏進了浴缸。

『咦!你怎麼把手錶脫了,那錶不是防水的嗎?』,菊蓓問他。

『晨間上發條時,摔地上,送修了』,他伸出左手比了比,露出腕上上三下四,七個鮮紅的牙齒痕。菊蓓一霎時,血液幾乎要凝結。

菊蓓吸了一口氣,穩定住激動的情緒,低頭抓住他矗起的肉棒,擦上美軍水兵,賣出來的力土香皂,洗乾淨後,低下頭去,出力用嘴上下套弄和吮吸,趁他分神時,抬起頭來,對準他左手腕,狠狠一口咬住不放,他不防菊蓓有此一舉動,用力打了她一記耳光,打得她耳膜嗡嗡作響,鬆開了口。他一看左手腕上,有八個新的咬痕,

『妳趕嗎咬我?你瘋了嗎?』,他大怒,作勢還要再打。

『想在你身上留個標記,讓你永遠忘不了我』,她笑著調皮地說,把他的左手抓過來撿查,他又氣又好笑,就低頭一同檢查傷痕。

左手腕上八個新咬的傷痕,有七個和舊的疤痕一致,只有一個是新的,菊蓓說:

『呀!你舊的愛人比我少一顆門牙,喔!出血了,我給你去房里拿碘酒搽搽』。

她光著屁股,婀婀娜娜地到臥房中去拿藥物了,分局長似乎聽到,浴室外有微弱鎗械上膛的聲音,多年來養成的習慣,立即到武器帶上,抽出鎗技,對門口提高警覺,看到菊蓓一手拿了一瓶碘酒,另一手拿著一卷橡皮膠帶進來,一絲不掛,光著屁股進來,分局長鬆了一口氣,想想自己過度緊張有些好笑,把手鎗塞回鎗套。

菊蓓忙著弄藥,沒有看到分局長的動作,說:

『我好笨!拿了碘酒,沒拿藥綿和紗布,怎麼搽呀,你幫我拿住一下碘酒瓶,小心不要把它打翻了,也不耍弄濕了膠布』,她把這些交給了分局長,又回去取藥綿和紗布,很快又回到了浴室,這一回手中加握了一支德國製克虜伯掌心雷,他冷不防,她對準分局長胸口就是一鎗,分局長還是真聽話,人倒下去了,手中的碘酒瓶還是沒打翻。

『讓你死前明白些,告訴你,老娘配了一顆義齒,這樣你該想起老娘是誰了吧。一路好走分局長』,隨手又對雙目之間,開了一鎗。

一星期後,等到有人發現分局長的屍體,菊蓓已經遠離上海,到了舟山群島沈家門了。

後記,

菊蓓多年大仇已報,很想回到家鄉太平,向亡夫宏輝,焚香祝告,以慰亡靈,但想到這些年來,圂跡風塵,生張熟魏,夜夜笙歌,愧對死者,近鄉情怯,不敢回鄉面對,又很想如同許多人一樣,遠避台灣,就買了一張船票,想搭上海台灣間,定期行駛的太平輪出海去,可是到了吳淞碼頭,看到軍警密佈,又恐命案暴發了,不敢上船面對。只有坐近海航行的汽輪卜卜船,到了定海。

菊蓓身懷一萬多元金圓券鉅款,和十幾個袁大頭,自認生活無虞,誰知消息傳來,共軍從江陰砲台渡過長江,攻佔南京,順勢進逼滬郊,大戰迫在眉睫,五月卄五日,湯恩伯上海撤守,十數萬大軍撤抵定海,金圓券狂貶,燒餅每副漲到五十萬元,菊蓓身上一萬多元金圓券,瞬間變成廢紙,馬上生活發生問題,只能依靠身上僅存的十幾枚銀元維生,她眼看自己孤身一人獨處異地,舉目無親,無依無靠,只能在賃屋處,塗脂抹粉,重作下海馮婦,每日迎往送來,生張熟魏,成了寧波話中的一隻底層的野雞。好在一時十幾萬大軍齊集定海,曠男充斥,客源不斷,暫時生活無慮。

否極泰來,那日竟然遇到中統舊識小徐,已任少將副師長,二人舊情復燃,在兵荒馬亂之中,迅速結婚,她一生飄泊,才告安定,恢復原名莊采蘋,隨夫移居台灣。

婚後一個月,她發現懷孕了,她不敢想像這是誰的種,老公也不敢聞問,只能懷疑而已。

采蘋一直以為是她殺人過多,上天在處罰她,每日唸佛燃香為被她殺害的廿人死者超渡,晚年更將二個孫兒命名宜壽及宜康,希望平安長壽及安康。

(全文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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